【2000年】
“那不簡單,哈利。别忘了你當初光是……就費了多大的勁!”
“我知道這聽起來有些荒唐……和不實際。可我們都那麼愛它。我是說,把霍格沃茲當作第二個家來愛護,甚至願意豁出性命保護它。但你聽聽他們的言論,看看他們自私的做法,赫敏!戰後五年,憑心而論,除了一個徒有其名的‘救世主’,這個世界有從根本上改變什麼嗎?我們倆都在魔法部工作,終日樂此不彼、熱衷于勾心鬥角的嘴臉看得還少嗎?在我眼裡,有些人腦子裡的想法比巴克比克的脖子還要頑固不化。他們可不會在乎霍格沃茲變怎樣,但為什麼我們必須任由那些偏見和不公正繼續分裂我們的‘家’?這不是我想要看到的結果!我……忍不住感到難過。”
……
……
【1992年】
哈利緊蹙眉頭,困惑和迷惘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種複雜的情緒反映在他臉上。
一門之隔的校長室内傳出院長們清晰的争辯聲。
“抽簽是我想得到的最為公平的分院方式了!當然我們也可以按字母順序來分配。”首先響起的是麥格教授略含惱怒的聲音。
“公平?”斯内普低沉圓滑的嗓音裡滲出絲絲寒意,“這個世上沒有公平,包括死亡,米勒娃。而我必須重申,任何血統低賤,或者是本該屬于格蘭芬多的那些魯莽無腦的蠢貨都不會被允許進入我的學院。”
麥格教授聽上去氣得不輕,“很好,也許你能提出更恰當的建議,西弗勒斯?難道我們還能把選擇權交給一無所知的新生麼?”
“我會親自挑選符合條件的斯萊特林。”
“你在給學生帶來負面的影響。”斯普勞特教授立刻反駁,“作為各學院的院長是不該插手分院結果的!”
“就是!就是!”弗利維教授尖聲尖氣地表示贊同。
“我的記憶力和判斷力還未退化。”即使是隔着扇門,哈利仿佛都能看見斯内普刻薄地挑起眉毛,并同時從嘴裡吐出冷言冷語,“我所要做的,不過是效仿霍格沃茲四位創始人的做法而已。”
“那就是我的原形?無法不欣賞他的一針見血。”斯内普人偶不知何時從哈利的衣袋裡探出了腦袋,諷刺的色彩出現在布織的臉上反而造成滑稽的效果,“至于你,我可以預見你甯願躲在這裡直到世界毀滅。”
“我沒有逃避。”哈利下意識地回答。
“看上去不像。”
“閉嘴。要不你會面臨兩個選擇,定身咒或者拆光身上的線。”
“啊,惱羞成怒者常用的手段。另外提醒你一句常識,定身咒對非生命體無效。恰巧我被包括其中。”丢下似嘲似諷的感歎,人偶的腦袋縮回口袋裡,不再吭聲。
門内的争論仍在繼續。哈利又靜靜地站了片刻,對自己搖頭。他不能由着深埋心底的想法死灰複燃。
“哈利,你來得正好。”鄧布利多第一時間發現推門而入的哈利。
“為什麼哈利會來……阿不思,這是否有些不妥?”麥格教授推了推鏡框,委婉地說道。
“他不是院長。”斯内普的反對更直截了當。
鄧布利多不緊不慢地回道,“我認為哈利在此事上能有所幫助。”
斯内普不信任地眯起眼,而其餘的院長臉上都充滿疑問,但顯然鄧布利多不容置疑的語氣打消了他們發問的念頭——在過去一年裡鄧布利多對哈利·佩弗利爾抱持的非同一般的信任,連瞎子也看得出。
早就習慣于應付各種目光,哈利毫不在意地說,“阿不思,我剛剛在門外聽到一點關于分院的……糾紛——”他瞥了眼幾乎被遺忘在高腳凳上的分院帽——燒焦的地方都被修複了,看上去還比印象中幹淨不少——轉頭看向表情各異的院長們,直接切入主題,“有什麼不能使用分院帽的理由嗎?”
“是出了點意料之外的狀況。”鄧布利多淡淡地陳述,“米勒娃,你來試試。”
麥格教授黑着臉把分院帽扣在自己的腦袋上,不明所以然的哈利對此舉動莫名其妙。可他很快得到解答,因為他聽見分院帽扯着嗓子大喊,“斯萊特林!”
“西弗勒斯,你再來。”
從表情扭曲的麥格教授手中接過分院帽時,斯内普的嘴角明顯在抽搐。哈利有種感覺,若非是鄧布利多提出的要求,他恐怕絕不會吝啬自己的毒液。
“……格蘭芬多!”
氣氛當然尴尬。感謝梅林斯内普沒把分院帽當場撕了。哈利及時止住爆笑的沖動——估計斯内普甯願去吞一盤子的鼻涕蟲,也不會願意被分到他一向不齒的格蘭芬多。
問題原來出在這兒。
哈利反複觀察手中的尖頂帽,“分院帽一直是這樣嗎?”
“自從它恢複意識後。”斯普勞特教授無奈地攤手,“我們嘗試過各種方法,可它不但分院功能失常,而且對什麼都閉口不談。”
“哈利,你要試試看嗎?或許能有些收獲。”
他擡頭對上隐含着深意的湛藍眼睛,心中攸然閃過一個念頭——鄧布利多極有可能從分院帽處得知了些什麼,卻緘默至今。
說不準,分院帽的沉默也是分對象的。
在衆教授不抱期望的目光中,哈利戴上了帽子,和以前一樣耐心地等待分院帽的意識和他接觸。
“哈利·佩弗利爾。”良久,小小的聲音在他腦中響起,“哈利·佩弗利爾。是的,我當然記得你,擁有相同靈魂的兩人的其中一個……”
分院帽的話在哈利耳膜裡轟隆作響。他好不容易強壓下滿腹震驚,“你很正常。”
“如果是記憶方面,你說得沒錯。但我的判斷能力出現紊亂也是事實,并在我的控制之外。”
哈利露出聽不懂的表情,“控制之外?”
“要知道,當年格蘭芬多他們把思想注入我體内時,四種思想是泾渭分明的存在。因此我才能輕易地為每個新生選擇出最适合他的學院。”
“你的意思是……”
“四種思想在逐漸融合,我不能說這預示着什麼,也不清楚影響是否永久性的。隻能确定這就是造成我在分院時偶爾會産生混亂的原因,我恐怕。”
哈利躊躇了一陣,“為什麼——”
“隻告訴你?”分院帽機敏地問,“你很特别。我向阿不思·鄧布利多要求了這次對話,同時也是為了解決我蘇醒以來便存在的一些疑問。畢竟,這次意外的起因和你密不可分。此外,我相信你會很高興看到分院儀式可能有機會被取消。這是個好機會不是嗎?”
“那是白日做夢。”哈利幹巴巴地說。
“還未争取過就放棄了?”
對于這個問題,哈利選擇沉默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