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青妤凝眸細觀,隻見她眉眼彎彎,恰似春日裡初綻的月牙,眸中黑白分明,透着幾分好奇與俏皮。嘴角微揚,噙着一抹狡黠的笑意,仿佛下一刻便能想出些捉弄人的鬼點子。她身着一襲淺粉色的齊胸襦裙,裙上繡着靈動的蝴蝶與爛漫的繁花,顯得格外嬌俏可人。
晚青妤對她頗有印象,她是江側妃的小女兒蕭芮,曾在與蕭秋折成婚時見過一面。那時蕭芮年紀尚小,好奇心重,竟偷偷跑到婚房中掀她的紅蓋頭,她一口一個“嫂嫂”叫得格外甜膩。
蕭芮與她娘親不同,身上透着幾分天真爛漫,言談舉止直來直去,毫不矯飾。晚青妤雖不喜江側妃,但對蕭芮卻頗有好感。
晚青妤輕輕應了一聲,柔聲問道:“妹妹今日怎的來了?可是有事尋我?”二人雖不算熟稔,卻皆是一派熱絡。
蕭芮細細打量着她,笑意盈盈道:“聽聞嫂嫂回府,特來瞧瞧。嫂嫂果然還是這般明豔動人。”
蕭芮心思單純,自幼受娘親寵愛,待人接物從不思慮過多,亦不在意旁人眼光,隻要自己歡喜便好。她喜歡晚青妤,隻因她生得美貌,故而毫不吝啬贊美之詞。
晚青妤輕笑一聲,牽起她的手步入屋内,命丫鬟奉上精緻的果品與點心。蕭芮拈起一粒葡萄,邊吃邊問:“嫂嫂此次回府,可還離去?是否要長居親王府了?”
當初晚青妤離府,蕭芮便滿腹疑惑。
晚青妤略一沉吟,答道:“且看情形吧。”
她不願在外人面前透露回府的真實意圖,畢竟數月後她與蕭秋折便将和離,亦不會久留親王府,言多恐惹人猜疑。
蕭芮好奇追問:“山間當真那般好?竟比親王府還要惬意?我聽聞那裡吃住皆不便,連件像樣的衣裳都難尋。”
她自幼錦衣玉食,難以想象那般清苦生活。
晚青妤莞爾一笑,道:“山間景色宜人,空氣清新,且頗為靜谧,我住慣了,倒覺惬意。”
遠離塵嚣,何嘗不是一種福分?
蕭芮轉了轉烏溜溜的眼眸,湊近她低聲道:“嫂嫂久居山間,秋折哥哥可曾思念?夫妻二人若不能同食共寝,豈非名存實亡?況且,你們已分居兩載,再同吃同住會是何種心情。”
晚青妤離府兩年,府中衆人幾乎已忘卻她的存在,甚至新來的仆役皆不知還有一位少夫人。
兩年前蕭芮尚幼,對晚青妤與蕭秋折成婚的緣由一無所知,今日這般問起,想必她娘親亦未提及此事。
晚青妤聞言,臉頰微紅,垂眸不語,轉而問道:“妹妹可知祖母誦經何時結束?管家說祖母誦經時不喜人打擾,故我未曾前去請安。”
蕭芮答道:“約莫還需兩三日。祖母若知嫂嫂回府,定會歡喜不已。”
她撅了撅小嘴,又道:“其實祖母本不欲閉門誦經,皆因二嫂與我二哥成婚後久未有孕,遍訪名醫,服盡湯藥,均是無果。前些時日好不容易懷上,卻不足三月便小産了。祖母為此憂心忡忡,心情郁結,方閉門誦經。”
蕭芮的二哥乃是蕭郢,晚青妤曾與他有過一面之緣,卻未曾見過他的妻子。想來蕭郢應是在她離府後成婚的,時日亦不算久遠。
蕭芮笑吟吟地望着晚青妤,問道:“嫂嫂與秋折哥哥何時會有孩兒?若你們有了子嗣,祖母定會欣喜若狂。”
孩兒?晚青妤聞言,臉頰更燙。
蕭芮托腮道:“祖母言她年事已高,如今最大的心願便是盼我們這些後輩為親王府開枝散葉。她不僅催促二嫂嫂,還催三哥成婚,甚至連我也未能幸免。如今嫂嫂回府,祖母定會催你與秋折哥哥早日添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