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宴空山被生物鐘叫醒,他從沙發上彈坐而起,眼神有些懵地看着周圍。
還在胥時謙的家……
對,他好像在發燒?
宴空山急忙起身,剛好胥時謙迎面走來。
男人臉色蒼白,可精神好了不少,沒有任何表情地從他面前走過。
完了,還在生氣?!
想到昨晚,胥時謙從宴空山口中得知自己被綠,但當時并沒什麼情緒起伏。
就連宴空山準備的死皮賴臉還沒有開始發揮,胥時謙便同意他留下了。
宴空山總覺得他不對勁,具體又說不上來是哪裡不對。
待胥時謙從陽台回來,宴空山熱情打招呼:“胥行…早!”
“?”胥時謙聽到聲音,愣了兩秒問,“你怎麼在這兒?”
宴空山:“……”
“胥行,你昨晚發燒了,我留下來照顧你,忘記了?”
怪異感來越強烈,從昨天下午開始,胥時謙表現得并不像個感冒發燒患者。
他的淡定在宴空山看來,就像水面上的鴨子,表面遊刃有餘,可潛在水底的雙腳卻在拼命的在撲騰!
宴空山是一個有事會用說或者吼方式輸出,他不太理解但接受胥時謙的憋悶。
“哈哈哈,我和你開玩笑的。”胥時謙笑着說,“昨晚謝謝你粥和陪伴,你要不要先回去收拾行李,等下坐我的車一起去行裡?”
所有的怪異,随着這聲笑又顯得多餘。
宴空山出門後,胥時謙電話響了。
“我到樓下了。”電話那頭是個沉穩的男中音。
“上來呀,範醫生。”胥時謙放松了下來。
看得出範男中是他為數不多信任的人。
範傑明無語,“我他媽是心理醫生,不是跑腿,自己下來拿。”
胥時謙:“我在收拾行李,走不開啊,送佛送到西,來來來…”
三分鐘後,範傑明出現在603門口。
“說吧,這次怎麼犯病的?”
胥時謙接過他手中的藥盒,搖了搖,“不能帶兩盒麼?”
“這藥,你已經半年沒吃了,不能過量。”
範傑明擡腿進屋,看見客廳行李箱,“這就對了嘛!胥行長,早就和你說過了,多走走,多看看,換個心情,就會發現很多有意義的事。”
胥時謙嗯了一聲,“這不聽你的麼。”
“可是,你這臉色也忒難看了,又胃痛了?”說着,範傑明自己給自己倒了杯水,“喲,這水杯不錯,比你之前的好。”
胥時謙看着餐桌上花裡胡哨的套裝杯,突然想起這是宴空山賠他的杯子。
“一個同事送的。”胥時謙實話實說。
範傑明喝了口水,說:“選這種款式和顔色,你這同事感情很豐富啊,多和他接觸接觸,對你的病有好處。”
胥時謙:“你一個醫生,總說病病病的。”
“要直視問題,才能解決問題,再說了,你自己看了那麼多心理方面的書,久病成醫,要不是我能開到藥,你都不會找我,對吧?”
範傑明看着胥時謙行李箱裡最上面的羽絨服,又補充了句:“你現在不太适合去寒冷的地方。”
“夏威夷,巴厘島都不錯。是要去度蜜月嗎?”
胥時謙注視着他半響,幽幽開口道:“你知道為什麼我的病反複嗎?”
範醫生做洗耳恭聽狀。
“因為我有一個你這樣的醫生。”胥時謙露出職業微笑,指了指敞開的防盜門,“停車半個小時要收費了,好走,不送。”
範傑明:“……”
瑪德,我是醫生,不是跑腿。
“說給我聽聽,我來和你聊聊。”範醫生的職業道德犯了。
“不了,我馬上要走了。”胥時謙拒絕。
範傑明的八卦欲被勾了出來,做出讓步:“不收你費。”
胥時謙把行李箱扣上,拖着行李準備走,“你待會兒出去時幫我鎖上門,我先走了。”
範傑明:“……”
“是不是這個事情讓你又産生波動了?”他跟在胥時謙後面進了電梯。
“你是醫者心态還吃瓜心态?”胥時謙問。
範傑明慫了慫肩,不太明白,“這兩者有什麼區别嗎?”
胥時謙看着電梯上不斷跳動的數字,沒有感情道:“沒有。”
……
出電梯時,宴空山已經在那裡等了,看到範傑明愣了下。
半個小時不到,哪多出個小白胖臉?
範傑明也愣了,他太了解胥時謙,除去醫病關系,兩人相識時對方還在大學期。
在人前他是翩翩公子,看着對誰都溫潤有禮。可私底下他不會和任何人走得近,沒想到這次居然是約着朋友出去的。
最主要的是,這男人看他的眼神不一般。
好奇像貓一樣抓他的心擾他的肺,範傑明重重地看了眼宴空山,揚了揚手機,“那什麼,電話聯系。”
胥時謙颔首示意可以,順手把車鑰匙給了宴空山,他剛吃完藥,加上感冒,昏昏沉沉開車不安全。
畢竟,車上還有宴空山,路上還有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