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黎千漠謝恩的聲音如此平靜,仿佛跟要嫁人的不是他一樣。
蕭雲翎不禁多看了他幾眼,皮笑肉不笑地應下這門親事。
行,他倒要看看玄黎到底要耍什麼花樣。
“兒臣遵命。”
“雲翎啊,成了親以後,可就不能再由着性子耍渾了。”
興安帝面帶笑容地叮囑他幾句,随即點了司天監監正的名,讓他仔細甄選兩周之内宜嫁娶的好日子。
可巧,司天監監正在參加這次宴會之前還真就順手推算過,算是有備無患,沒想到這一算還真用上了。
隻見他跪在地上,畢恭畢敬地彙報道:“回陛下,據臣推算,兩周之内宜嫁娶的好日子一共有三天,分别是八月初五,八月初八以及八月十一。”
“陛下,依您看,定在哪一天比較合适呢?”
興安帝一聽居然有三天,不由得在心裡盤算起來。
這八月初五距離今天時間太趕,八月十一又距離十五中秋佳節太近,左思右想還是八月初八這天最合适,聽上去也吉利的很。
“那就定在八月初八這天。”
成親的具體日子當場定下,剩下的大小事宜一并着禮部準備。
在此期間,玄黎使團入住驿館,靜待八月初八這天。
宴會即将結束的時候,興安帝突然開口,單點蕭雲翎留下。
“雲翎,稍後跟朕去禦書房,有事跟你說。”
正好,蕭雲翎也想找機會跟自己親愛的父皇‘好好’聊聊。
他一口答應下來,“知道了,父皇。”
“父皇先行,我一會兒就到。”
興安帝臉上閃過一絲無奈,這小子,倒安排起自己的行程來了。
雖然他心裡這麼想,但他還是側過臉對着趙内侍說道:“趙内侍,擺駕禦書房。”
一聽皇帝要離開,在座所有人不約而同地跪地行禮。
“臣等恭送陛下。”
在興安帝離開後,蕭雲辰作為太子,自然是要站出來主持大局的。
在送别各位大臣以及兄弟後,他也準備動身回東宮去了。
他臨走之際,走到蕭雲翎身側低聲笑道:“拙羽,為兄先恭喜你即将成家了,一會兒見了父皇,可要穩重點。”
“話說你是在幸災樂禍麼,皇兄?”
聽出他是在打趣自己,蕭雲翎立馬回了一句,剛想再補一句時,擡眼卻看見正往外走的玄黎使團,他一眼就分辨出來走在人群中間的黎千漠。
在看到黎千漠後,他眼珠一轉,語氣十分欠揍地說道:“哼~等見了父皇,我自會幫皇兄提一句,免得皇兄以後見我們夫夫恩愛,眼饞~”
蕭雲辰沒想到會被他反将一軍,他至今都沒太子妃那也不是他的錯啊。
這小子,說話确實是氣人。
一向以沉穩行事的他此刻恨不得一腳踹蕭雲翎屁股上,好好教教他,什麼叫尊重兄長。
但最終,蕭雲辰還是克制住了這股沖動,維持住了他的沉穩形象。
“還有閑心跟我鬥嘴,再讓父皇等急了,還不快去。”
“哦——我這就去。”
蕭雲翎對他行了一禮,邁開大步往外走找到自己的小轎。
“王爺,咱回府麼?”負責擡轎的下人向他請示接下來的行程。
他擺了擺手,“暫時不回,先去禦書房。”
“是。”
下人答應下來,随即擡着小轎朝禦書房的方向走去。
等蕭雲翎趕到禦書房後,發現興安帝正在批閱奏折,他沒有出聲,靜靜在一邊等候。
直到興安帝無意中擡頭看到了他,才出聲招呼他過來。
“什麼時候來的,也不出個聲,不太像你小子的風格啊。”
“來啊,給恒安王看座。”
在一旁服侍的趙内侍随即搬來一把椅子,讓蕭雲翎就坐。
蕭雲翎謝過禮後直接坐了下來,心想這裝沉穩的事以後還是讓他哥來吧。
但凡他爹要是再晚點發現他,他就直接坐地上等了。
“父皇,你之前說有事找我,是什麼事?”
興安帝放下手中用來批閱奏折的毛筆,笑道:“想問問你關于和親這事的看法。”
“依我看,不過就是玄黎的緩兵之計罷了。”
蕭雲翎心中始終都沒打消跟玄黎再戰的念頭,之前那一場戰役,就是因為玄黎不老實,一直在雲晖與玄黎的交界處試探挑釁,打他們一次算是給他們漲漲記性。
要是單憑這勞什子和親就能兩國和諧,他才不信。
對于他的看法,興安帝微微颔首,覺得有幾分道理。
就像雲翎說的那樣,兩國和親縱然是喜事一件,但也不能就此放松對玄黎的警惕,免得樂極生悲。
但他随即又反問了一句,“那現在你有什麼證據,可以确定玄黎一定會搞鬼?”
蕭雲翎猛地一拍椅子扶手道:“不瞞父皇,别的不提,就提一下此次來和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