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别人來和親,我确實得需要觀察觀察,才能下結論,”
“但這位黎千漠二殿下,據我目前掌握的情況,他是向來不參與玄黎的任何政事,這次居然能被推到和親的位置上,必然是有人在背後推動。”
聽着他如此笃定的語氣,興安帝也沒有多說什麼,隻是突然叮囑了一句,“雲翎,不管玄黎那邊到底要做什麼,你成了親之後,斷然不可随意欺侮人家。”
“父皇,你這說的什麼話,我會是那種不辨青紅皂白就随意欺負别人的人麼...”
蕭雲翎下意識回了一句,但在興安帝嚴厲目光的注視下,聲音變得越來越小。
“我知道了...”
“嗯,關于你要成親這件事,朕還沒來得及跟你母妃說,你走一趟,将這個消息告訴她。”
興安帝說完,揮了揮手,示意他退下。
蕭雲翎見狀,随即起身行禮,從禦書房退了出去。
在門外一直候着的息運見他出來,急忙迎了上去。
“王爺,現在回府麼?”
“本王要去拜見母後,你們先回去吧。”
蕭雲翎将息運等人打發走,調轉腳步,朝着仁明殿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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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黎使團下榻的驿館内,黎千漠看着擋在自己面前的玄黎使臣,語氣淡淡地問道:“今天我已經按照他說的去做了,還有其他事麼?”
“沒事就讓開。”
玄黎使臣對他一拱手,态度倨傲地解釋道:“二殿下,您誤會了。”
“來之前,陛下特意叮囑我們要看好殿下,這裡畢竟不是玄黎,二殿下還是不要亂走的好。”
“萬一讓陛下那邊知道了,不僅我等難逃罪責,怕是連...”
“總之勸您想想清楚。”
使臣說到某處,刻意多停頓了一會兒,果然在黎千漠那張平靜無波的臉上看到了一絲波動。
黎千漠垂眼,掩去自己的情緒,回答道:“我知道了。”
他說完之後,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而玄黎使臣看着他隻能像一個受氣包一樣灰溜溜地躲到房間裡,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簡直要控制不住從自己喉間發出的嘲笑。
說好聽點,他是玄黎的二殿下;說不好聽,他充其量就是個不受寵的皇子罷了。
沒見那位對于他來和親一點異議都沒有麼…
他還真以為能嫁給蕭雲翎後就能改命了?
“嗤。”
使臣冷笑一聲,招呼過來兩個侍衛,美名其曰守護二殿下的安全,讓他們在黎千漠房前守着。
對于房間外的動靜,黎千漠瞥了一眼,随即收回視線,權當自己不知情。
他現在的身份,就隻是一個待嫁的質子,沒必要跟他們撕破臉。
隻要等到他與蕭雲翎成親那天,一切可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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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
仁明殿内,正在跟皇後說話的蕭雲翎突然打了個噴嚏。
荀皇後一臉擔憂地看着他,問道:“可是受涼了?”
“要不讓太醫來看一看?”
“母後,我沒事,你看,我這體格,怎麼可能受涼呢!”
雖然蕭雲翎這麼說,但他在荀皇後面前還是乖乖低頭,讓她摸了一把自己的額頭,确認他沒有受涼發熱。
“兒子剛才是不是沒說錯,真沒事。”
荀皇後拍了拍他的手,不放心地叮囑道:“最近天涼了,别仗着自己有武功就不放在心上。”
“該添衣就添衣,你那些愛喝的酒讓下人燙過之後再喝。”
“欸,我都記下了。”
蕭雲翎順口答應下來,至于答應以後照不照做就不知道了。
荀皇後一臉無奈地拆穿他,“答應的倒是挺快,哪一次聽話了…”
“都要成親的人了,還沒個正形。”
“本宮是管不了你了,就讓你未來王妃管吧。”
蕭雲翎聽到這裡,臉上笑容一凝,“母後,你都知道了啊…”
“是啊,等你成親以後,本宮也能輕快輕快了。”
荀皇後話裡話外,全然是自己能夠等到他成親這天的喜悅。
要不是這次玄黎來和親,關于他的婚事還沒個頭緒呢。
雖說她心裡有幾位王妃人選,但思來想去,總歸是覺得與翎兒不合适。
可能這就是天意吧…
荀皇後從自己的回憶中出來,打量到一旁悶不做聲的蕭雲翎,她突然笑了。
“怎麼還像個孩子一樣,不願意成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