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懸坐上車,和嚴明枭一起坐在後座,兩人離得很遠,各自靠着兩邊的車門,去嚴家的路有一道急轉彎,沈亦懸加裝沒坐穩碰了下嚴明枭的手臂,達成目的。
她做完這一切,敏銳地看向後視鏡,隻見開車的男人也正從後視鏡觀察着他,兩人視線對上的瞬間,都不約而同地轉開。
一路上,嚴以摯試圖和沈亦懸說話,都被沈亦懸敷衍過去,幾次過後,嚴以摯也就不再試圖和他說話,微笑着繼續開車。
半個小時後,豪車駛入一座青山,嚴家的宅子矗立在半山腰,高山流水景色宜人。
沈亦懸看着山水間壯麗的建築物逐漸在眼前擴大,他不動聲色地看向後視鏡,心想在這種地方抛屍都不一能定被人找到,早知道嚴家在深山裡,他打死都不來。
啧,失策。
車開到門口,嚴以摯轉頭對後排兩個高中生道:“下車吧。”
說罷,他率先解開安全帶,一開車門,立刻有人與他交換,坐進車裡,要把車開進地下車庫。
沈亦懸也幹脆地下了車,嚴明枭倒是慢了一拍,最後才慢吞吞地從車裡出來。
“小沈,你也好久沒回來了。”嚴以摯說着,說得好像這裡就是原主的家一樣,溫文爾雅,平易近人,“你的房間還保留着原樣,你要去看看麼?”
沈亦懸淡然道,“不用。”
嚴以摯并不氣餒,繼續道,“也行,你去客廳坐坐,然後留下來吃個晚飯再走吧?我讓廚房那邊準備了你愛吃的菜。”
準備的那麼周到,看來是早就打算今天把他帶回來了。沈亦懸沒什麼表情的點了下頭,當做回應。
嚴明枭對此沒有任何意見和反應,被吸空了精神般,像是沒睡醒被叫起床的可憐蛋,又像是沒有自我意識的人偶。
·
進了客廳,沒坐上幾分鐘,在下人端上茶水糕點的時間裡,屋外雷聲大作,下起了傾盆大雨,屋子裡的溫度一瞬間悶燥起來,光是坐在沙發上,都覺得有熱氣撲面而來。
嚴明枭早已經回到自己屋裡,大廳裡隻剩下幾個下人和沈亦懸。
沈亦懸微微歪着頭,貼着冰冰涼涼的男朋友,勉強抒解了屋子裡的燥氣。
“洗手間在哪?”沈亦懸解開衣服的扣子,随口問。
下人聞言,并未回答,隻道:“如果您覺得熱,我們會為您打開空調。”
“……不是。”沈亦懸不是很能理解,雖然他這麼說确實是為了找個借口逛逛宅子,但一般客人這麼問,難道不應該直接告訴洗手間的位置在哪兒麼?扯這些有的沒的做什麼。
他語氣平靜道,“生理需求,麻煩告知一下。”
說完,沈亦懸遲鈍的回憶起來,原主在這裡生活過,洗手間在哪裡他應該記得很清楚。
……那是真不怪下人發覺他的心思了。
面對幾個下人冷漠的表情,沈亦懸從善如流道,“算了,我自己去洗手間。但我想見嚴以摯。”
把嚴以摯都搬了出來,下人們瞬間理解了他想要借洗手間偷偷溜走是為了什麼了,原來是為了見老爺。
為首的下人頓時長舒一口氣:“好的,我馬上去通知。”
随後,沈亦懸起身往樓梯走,為他端茶倒水的下人立刻攔住他,道:“沈先生,洗手間在那邊。”
他指出了位置,沈亦懸目的達到,偏頭掃了一眼不遠處的洗手間。
沈亦懸本來就是假借去洗手間的理由想探索一下這棟宅子,自然不會真的去洗手間。而那處位置進出都太明顯,不好操作,外面又下着大雨,他總不能從洗手間的窗戶翻出去吧。
緊緊半秒鐘,沈亦懸打消自己的初步計劃,平靜改口:“我想去看看我的房間,也不行?”
“這……”
或許是沈亦懸太善變,讓人覺得他總不按套路出牌,下人猶豫起來。
沈亦懸推開他就往前走,淡然扔下一句話,“一會兒你讓嚴以摯去我房間找我。”
他這麼明确态度,下人反而不好攔他了,隻得看着他上了樓。
沈亦懸果然沒猜錯,嚴以摯很看中原主母親,又利用原主來威脅原主母親,所以,原主在這個家裡,身份雖然是保姆的兒子,但和少爺的待遇差不了太多。
畢竟誰也不知道,保姆什麼時候會變成夫人,保姆的兒子什麼時候會變成小少爺。
沈亦懸一邊上樓,心想,豪門水真深。上一條世界線遇到的那些公子小姐們倒是豪爽很多,但有錢人與有錢人之間的階級也依然很明顯。
這讓他不禁想起自己家。
他家也算是有錢人家吧,有錢是真有錢,但是人際關系卻簡單很多,大概是因為他們一家都從事的科研工作,跟商業不沾邊。
水也不深,一家三口看起來像是商業聯姻,彼此都沒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