肝“啧”了一聲,“我看你是想離開這裡想瘋了,急得跟狗似的。”
沈亦懸默默聽着,心想肝果然很聰明,在其他幾位開始懷疑沈亦懸,想着要向沈亦懸隐瞞某些信息時,肝的打算卻是假裝純良,企圖欺騙獵物自己走進圈套。
不過,離開是什麼意思?
困意越來越濃郁,沈亦懸的大腦都快要轉不動了,回檔技能還沒刷新,最後一次機會緊緊被他握在手裡,他還有翻盤的機會。
床邊動了動,他聽見有道聲音似笑非笑地在他頭頂響起來:“嗯,沈少爺看起來睡着了呢。”
祂開口的瞬間,沈亦懸就知道自己已經被識破了,他冷靜的一動不動,直到一隻手直接掀開他的被褥,尖銳的刀片劃破空氣,發出刺耳的聲音,對着他狠戳下來!
沈亦懸一偏頭,刀鋒劃破他的臉頰,深深刺入柔軟的被褥,他聽見肝近乎癫狂的獰笑:“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這家夥很聰明!”
祂笑完,黑亮的眼睛在黑暗的卧室裡散發出詭異的光芒:“我就知道,你不是沈亦懸。”
沈亦懸唯一能動的隻有上半身,他用一隻手按住肝的手臂,另一隻手曲起手肘打在肝的臂彎。
肝吃痛松開手,沈亦懸迅速奪走祂手中的短刀,血紅粘稠的液體順着沈亦懸的臉頰流下,刀面淺顯的血漬也緩慢地向下墜出一顆飽滿的紅色血珠。
“呵,你隻是一個渺小的人類……”肝眯起眼睛吐出一口氣,說,“腎,動手吧。”
說罷,空氣裡有什麼東西帶着危險的氣息扭曲着快速逼近,同時,沈亦懸身軀在一瞬間沉重得像是在身上綁了一塊大石頭整個人摔回床上,連手指都擡不起來。
難道,這就是腎的能力?
腎之前說,牛奶也是祂制作的……所以,牛奶裡不止有安眠藥,還有腎的特殊能力。
難怪原主患有的是器官衰竭症,卻雙腿肌肉萎縮,下半身幾乎癱瘓……是日複一日,喝牛奶喝出來的。
原主父親大概是個腦癱吧,這都沒察覺,還放心把自己兒子交給幾個克隆人照顧。
啧,這麼離譜的事情居然被他遇上了,沈亦懸越想越無語,覺得自己真該去買彩票。
身體被巨大的東西纏住,腎在昏暗的夜色裡緩緩現身,面無表情道:“肝,祂這種脆弱的人類,就算察覺到我們的計劃,直接殺了不也一樣,為什麼要浪費時間?”
“這是樂趣。”肝微笑說。
沈亦懸被卷在半空,雙手摸着那濕漉漉又滑膩膩的觸手,光是摸着都覺得惡心,像是唾液,沈亦懸幾乎幹嘔,有種生無可戀的感覺。
盡管如此,他還是克制着自己不舒服的身體本能,仔細聽着地上兩個克隆人旁若無人的交談。
随後,肝擡頭看向了沈亦懸,“啊,别墅裡沒有監控,我們該怎麼向沈博士彙報,他心疼的兒子已經被冒牌貨替換了呢。”
腎也露出微笑:“雖然他可能不信……該怎麼做,才能讓他允許我們殺掉你了呢?”
允許?
居然需要允許?
原來祂們不是不想殺,白天在卧室試探他的刀刃,也是在試探他的身體狀況?
試探冒牌貨是隻冒牌了身份,還是芯子都被替換了?
前面幾條世界線的怪物和這條世界線的克隆人根本沒得比,祂們的智力值高出太多了,難對付多了,幾乎跟沈灼持平。
沈亦懸還在思考中,充滿困意的混沌大腦越發沉重,等過去了好半天,沈亦懸發現自己被夜風吹得渾身發冷,他才遲鈍的發現,不知什麼時候,窗戶被拉開了,他被腎的觸手圈着放到了窗外。
腎惡劣道:“如果,沈少爺不小心從窗戶摔出去了,那不能算我們的錯吧?”
沈亦懸緩慢擡起頭,想回檔,回到他的第一個存檔點,也就是他最開始登錄的那個地點,說不定可以拖點時間,拖到零點。
但是萬一祂們又是在試探呢?畢竟冒牌貨都能做到換芯子的程度,誰知道會不會有别的能力。
這一瞬間,沈亦懸覺得,自己做的一切、想的一切,都會被猜出來,聰明人的腦回路是很接近的。
怎麼會這樣。
他唯一的殺手锏,在此刻顯得如此雞肋。
如果現在不用,難逃一死,但現在用了,那他就真的一點秘密都沒有了。
腎表面看起來有些冷冰冰的,但玩心卻不小,用觸手纏住沈亦懸,像是把玩玩具似的左右搖晃。
沈亦懸被甩的大腦暈乎乎的,冷風呼嘯着貫穿他的睡衣睡褲,手裡的短刀在逐漸脫力的掌心中緩緩往下落。
他無力垂頭,卻見二樓的落地窗附近有道人影,是……沈灼?
沈亦懸有種莫名的興奮感。
他咬緊牙關,不再猶豫,握緊手裡的短刀,一下子斬斷腰間的觸手,猛地往下墜落,随後回檔在二樓的存檔點。
腎和肝愣了一秒,跑到窗邊往下看,卻見一道身影站在二樓落地窗邊緣,踩着一地碎玻璃渣,懷裡抱着沈亦懸。
肝眯起眼睛,“心髒在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