腎一般隻做午飯,沈亦懸會防着腎,其他人卻不一定。
他一邊吃,一邊道:“昨天,我和父親聽花,他告訴我說,他身邊的一個怪物逃出來了。”
站在他身邊的五個人都很沉默,其中,沈灼默默擡眸看了過來,四個克隆人似乎早就知道這個消息,彼此交換一個眼神,依然不作回答。
“他還說,那隻怪物已經在家裡了。”沈亦懸歎了口氣,道,“他說,怪物會傷害我們,要我們一起抓住他,該怎麼辦呢?”
“我想了一晚上,覺得立刻告訴你們比較好。”
沈亦懸語氣平穩,說完,一個眼神也沒給周圍的人,隻是垂着眼皮喝粥。
或許,克隆人們早就知道沈灼的到來,知道沈灼蟄伏在這個别墅裡,但是,他告訴祂們,原主父親需要祂們抓住沈灼。
于是,原本隻需要自保的克隆人們,因為必須忠誠沈老先生而被迫參與這次行動,甚至還要保護他。
腎道:“沈少爺,您想了一晚上才告訴我我們,這讓我們懷疑你的話是真是假。”
“祂就藏在周圍呢,我為什麼要提前告訴你們,等着讓祂殺我滅口麼。”沈亦懸道,“我已經全權想好了對策,所以才到現在與你們坦白,你們隻需要聽我的話,就可以把祂找出來。”
肝哈哈大笑,“沈少爺,你應該知道,我們沒法對你動手,祂也不例外。”
“可是父親說你們會保護我。”對此,沈亦懸的回答簡潔明了。
他不斷向克隆人們傳遞一個信息,沈灼能逃出來,自然已經徹底和其他克隆人不一樣了。
幾隻克隆人被困在這個别墅多年,他們當然想要離開,想要自由。
隻要抓住最不一樣的那隻怪物,就可能改變祂們的一生。
“您想怎麼做?”
沈亦懸太牛,看向開口的沈灼。
青年面無表情,眼底的情緒複雜又兇狠,短短半秒,就被壓制下去,黑亮冷漠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沈亦懸收回視線,微微仰頭看向天花闆的吊燈。
他不願直視沈灼眼裡的痛苦和失望。
但是為了能夠快速脫身,他隻能這麼做。
沈亦懸想,事後他會想辦法好好哄回來的,多難哄也得哄。
想到這裡,他心中無奈又心疼,對客廳裡的克隆人道:“要做到事更簡單,先搜索一下别墅吧,不要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尋找一個人或物件,都是從無盡的尋找中開始的,這個走流程似的要求雖然令人有些無語,但大家也沒有什麼異議。
沈亦懸又說,“那就從你們的房間開始吧。”
“為什麼?”這次開口的依然是沈灼,祂迫切地想要知道,沈亦懸到底在想些什麼。
沈亦懸看着他,把最後一口粥喝完,随後道:“當然是因為,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們最不容易想到的地方,比如自己的房間,可能就會成為祂悄無聲息的藏身之處。”
就這樣把心髒找出來吧。
他心道,然後揭穿沈灼僞裝的身份。
最後他再示弱哄哄小怪物,借此和對方合作。
畢竟,祂沒有身份可以光明正大地留在别墅裡了,也被其他克隆人死死盯着,當沈亦懸向祂伸出手時,無論如何,祂一定會接受。
接受這個背叛他的人類的示好。
想到這裡,沈亦懸無奈歎氣,道:“走吧,去搜房間。”
·
衆人剛開始行動,沈灼便悄然消失在人群裡,除了沈亦懸以外,似乎沒有人發覺,像是刻意忽略了祂。
難道,這也是沈灼的能力?
沈亦懸挑眉,主動提出:“心髒去哪兒了?”
衆人面面相觑,随後立刻反應過來,祂們的心髒,早就已經被替換了。
肝冷眼看着沈亦懸:“您早就知道了,對麼?”
沈亦懸勾唇,露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怎麼會,我不止懷疑祂,我懷疑你們所有人。”
肝無話可說,惡狠狠地道:“先去看心髒的房間。”
經過沈亦懸的刻意引導,心髒被肢解地身體從床底下被拉出來,祂終于重獲光明,要死不活地看着圍在周圍的同伴,露出一個虛弱的笑。
祂身體的斷肢已經恢複了許多,無論是手還是腳,都已經重新生長到了手肘和膝蓋的位置。
衆人看到這番祂慘狀,紛紛直冒冷汗,把心髒擡上了床。
沈亦懸佯裝好奇地問:“祂為什麼不殺心髒?”
“因為祂殺不了。”腎說,“啊,沈少爺,我們是不死之身啊。否則,給您貢獻第一個器官時,我們就已經死了。”
沈亦懸保持微笑,“是麼。”
可是,克隆羊是活不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