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談笑風生的客人桌上，都有一盤糖白甜糯的東西，看上去極為特殊。

店小二眼尖，知道他是外地人，趕忙過來解釋：“在我們這兒，小年吃年糕，一年比一年好。”

“吃年糕還有講究？”

“客官您問得好。”店小二急忙馬上一壺茶，“若是和家人朋友一起，慢慢喝茶吃糕，最有意義。”

一頁書點點頭，讓他将東西拿過來。

“一眨眼，小年了呀。”楚天行将酒壺收好，今日要陪好友喝茶了。

“過兩日船隻弄好，吾與你再一同泛江湖面。”

“這算是好友滿足吾的新年願望嗎？”

“嗯。”

楚天行便覺得，年糕吃進嘴裡都甜的不行。

進到小年裡，家家戶戶開始熱鬧起來，大紅燈籠高高挂，誰家門口都挂了一串又一串的鮮蝦，小孩兒偷饞嘴，專摸大人藏住的甜食。

船老闆趁着時間還夠，盡早将船隻建造完畢，親自通知他們來取。

這一進去，人也不少。

“客結臘月二十七，木船一隻。”

船老闆接好錢銀，就帶他們去取。因為私底下收的錢多，用的木頭料子也要好些。

楚天行見這麼多人來取船，好奇的問他：“這些人都來買船嗎？”

一頁書把問題重複給船老闆聽。

“在咱們村，上午拜謝天上老爺，下午叩謝江海神仙。”船老闆道：“漁村靠捕魚撈蝦維持生計，自然要感謝庇護，我們年年如此。”

他還告訴一頁書，這些來的人都不是買船，而是前兩日送船來修繕的人，為了除夕那天，漁村百姓不僅會添新衣，就連船隻也要一同翻新。

最後船老闆讓人将他們的船送到江邊，自己又去忙事兒。

一頁書讓楚天行在這兒坐着，自己走開一趟。

“好友要去何處？楚某也與你一起吧。”

見他執意，一頁書也随他了。

二人來到集市上，攤販擺檔的地方多少都沾了紅色，他們還遇見了正在閑逛的北狗三人。

随遇乖乖叫人：“書伯伯好，船…船哥哥好。”

他忘記問小福泥，這個哥哥叫什麼了。

隻知道他喜歡坐船。

楚天行頭一回被人這麼叫，覺得甚是有趣。

“汪汪汪”

一個白發一個紫發，小孩叫的沒錯嘛。

绮羅生見一頁書看着自己手上拿的東西，笑道：“聽聞此地有在船上祭拜江神風俗，吾與北狗便想着也入鄉随俗一番。”

“吾與绮羅生也許久未在船上飲酒作樂了。”北狗拍拍胸前抱着的兩個酒壇子，“這酒不錯。”

一頁書道：“不妨來日一同暢飲？”

“哎。”绮羅生擺擺手，“對飲成二人，豈不更美哉？”

可能是看出楚天行對他們的疏離，绮羅生并未答應一頁書的話。

時間貪少，轉眼除夕而至。

楚天行與一頁書在船頭挂上了兩個小紅燈籠，貼上了福字。

船上一個小木桌，一壺千日甘，一些小吃食，擡眼所見，舉目皆歡。

随遇在绮羅生的大船上，朝他們揮手。

漁村百姓都在船上擺好貢品，再插上三炷香，點上火紅燭。

船夫們跪拜在船上，靜靜等紅燭燃盡。

江岸站滿了人，她們都是船上男人的妻子或家人。每戶都在樹枝上挂了紅爆竹，等船上香燭滅了影，她們就将爆竹點上。

噼裡啪啦。

噼裡啪啦。

紅紅火火鋪滿江岸兩方。

帶着百姓們的歡呼，貢品也被随之倒進海中。

“年歲安康。”

“新年如意。”

人與人互相祝福，給予着來年最大的願望。

“好友…可還有願望？”一頁書為他添上一杯酒。

楚天行當即喝了下去，高興的說：“吾願老昙一生順遂，無病無災。”

“吾…亦然。”

一頁書仰頭吃酒，與他同飲三大杯。

遠處無比喧鬧，人們高歌慶祝。

正是今年風景美，千紅萬紫報春光。

——未完待續

2022.1.31（除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