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北狗抱着绮羅生熟睡,在夢中有着二人的過往,讓他沉醉不醒。
而另外一間房裡,燭火遲遲不暗,桌上的小娃服已經縫補好,撥浪鼓靜悄悄躺在搖籃裡,似乎在等它命定的主人。
說太歲微微睜開眼,心中有所感應,起身盤坐在床上。
這個位置,正好可以看到窗外的白梅花。
月光悠悠似水,白梅暗香浮動,吹進房内,吹入心間。
直到,一聲輕啼擾亂天際,那似乎是嬰兒呓語之聲,卻讓說太歲心馳神往,起身就便朝着聲音之源趕去。
就見白梅樹繁花似錦,半空中不斷飄落細小花瓣,刹那間生作嬰孩搖籃,緩緩墜入塵土。
說太歲毫不猶豫一躍而上,雙手抱緊搖籃,安全回到地面後,他與小娃娃對上了視線。
“哇。”
輕輕的一聲叫喚,令太歲久等的心,逐漸平靜下來。
隻見小娃頭上長着兩隻幼角,眼眸如水一般清澈見底,胸前一串佛珠鍊,流轉着故人的禅香。
小娃看見太歲不僅不怕,而是伸出手要抱抱,在得到擁抱過後,安心的閉上眼睛,窩在太歲身上熟睡了。
這一幕讓太歲想起了久遠前那句帶着不滿的嗔語:“我從來隻能像影子一樣跟在師父後面長大,什麼時候師父也能抱抱我,帶着我一起長大呢?”
當時二人身份特殊,說太歲無法回答這個問題,而現在經曆了歲月的變更,他想彌補這份遺憾。
——
“哇哇哇。”
一聲啼哭驚醒了地上的小蜜桃,它本能的大叫了一聲,把北狗也吵醒了。
“小蜜桃,你什麼時候學會小孩叫了?是随遇教你的嗎?”
绮羅生習慣性的抱住北狗的腰,在他背後靠着,适應光線反應。
北狗擡起狗頭帽,在無人看到的縫隙親了小狐狸一口,接着給他遞衣服:“我聞到白梅香了,剛剛的哭聲是從外面傳進來的,我們快去看看。”
說着他還掀開狗頭帽瞄了幾眼,發現太歲并不在房間裡。
再仔細一聽,還有撥浪鼓的聲音。
等北狗與绮羅生打開房門出來,就看見太歲坐在搖籃邊,聲音就是從那裡傳出來的。
“小寶寶!”
随遇似乎比兩個大人還要激動,一溜煙就跑到他的身邊去了,這時候搖籃裡的孩子也睜開了眼睛,沖着随遇彎彎眉毛。
頭上的小角像有靈性一般再長出來了一點。
“這是時間的恩賜嗎?”就算是北狗,也對此情形感到意外,一個無魂無根的人,居然會在縫隙中歸來。
“或許,我們可以把它認為是另一種意義上的新生。”绮羅生按住北狗的肩膀,露出欣慰的笑容。
此時的太歲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甯,他擡頭看向随遇:“會講故事嗎?”
“你也想聽故事嗎?我會講一點點哦。”
随遇自己搬來小闆凳,撐着手逗寶寶玩,接着小蜜桃也匍匐在腳邊,它喜歡聽故事。
“廉莊老師給我講過小柳鶴的故事,我也講給你們聽吧。”
太歲點點頭,心情越來越好。
绮羅生悄悄的拉着北狗,到白梅樹下去。
“咱快看看懷表。”
時間懷表中,某一刻度發出強烈的光芒,指引着他們往樹上看去。在那樹枝交叉的白梅花群中,有一個小雕像正在熠熠生輝。
“那是它的本體嗎?”
“不無可能。”
北狗一躍而上,将雕像拿到手上:“白梅如有根,來世必相逢。绮羅生,我們将它埋在樹下,希望能有所願。”
“好。”
白梅樹似有所感,竟是輕輕裂了根,讓雕像正好陷進去。
正在聽故事的說太歲擡起了頭,眼睛往他們這邊看了過來,在斟酌其用意的時候,朝着他們微微颔首。
多謝。
北狗驕傲的擡起狗頭帽,表示要謝起碼再一起吃頓烤魚。
忽然北狗有了個好主意,高興的招招手:“哎!我們再去釣魚吧!”
他的提議被小娃聽見了,嘴裡高興的吐出了個“好”字!
随遇也跟着拍拍手,回過頭問狗狗:“可以舉高高坐肩膀嗎?”
“吾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