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狗飛了一般跑過去,将随遇舉起來坐在肩膀上,自言自語的炫耀:“北狗肩膀,你值得擁有。”
成功把在後面的绮羅生逗笑了。
小娃見狀,也學着随遇一般舉舉手,哇哇叫。
那意思,讓太歲舉高高呢!
“好。”
太歲把撥浪鼓塞在他的手上,接着将娃娃一把抱起來,像北狗那樣,讓他坐在自己的肩膀上。
“哦籲!”小娃高興極了,撥浪鼓搖的咚咚作響,竟是自己說了一句話:“師父,咱們走!”
從未有過如此心情的太歲,邁着大步追上了前面的人。
河邊一陣清涼,富春的季節魚兒非常多,北狗扛着竹竿雄赳赳的宣戰:“今天誰釣的魚多,誰做飯。”
“可以。”
因為心情特别好,所以太歲很快就答應了。
看見他們已經開始擺弄魚竿了,北狗悄悄跟绮羅生炫耀:“我們輸定了,今晚不用做飯。”
“…你故意的嗎?”
“那當然。”北狗很有自知之明,“論吃魚,吾和小蜜桃不會輸給太歲。但是論釣魚,咱加起來都比不過太歲。”
绮羅生露出了然的神情。
小蜜桃跑過來搖尾巴:神之犬也要幫忙。
“小蜜桃,咱負責到水裡抓魚。”說着北狗把竹竿子遞給绮羅生:“随便釣,少了也沒事。”
“好。”
“汪!”狗子快下水。
一人一狗咕咚幾聲,水裡潑起浪花,莫說魚兒,就算是人也得吓跑十個。
绮羅生搖搖頭,問随遇:“我們換個地方吧。”
“有道理。”
随遇立即拿上自己的小魚竿,和小福泥一起到上遊去。
說太歲拿出準備好的魚餌,細細的跟坐在自己腿上的小娃娃說:“釣魚需要耐心,同時要學會放餌,像這樣。”
餌放在鈎子中間,隻要魚一張嘴,鈎子就能穩穩紮破。
“來,試試。”
旁邊是和随遇一樣的小魚竿,太歲讓小娃娃自己拿在手裡,然後一遍遍給他講着要領,最後釣上來一條小蝦米,卻也讓太歲開懷大笑。
今晚,注定是一頓烤魚宴。
绮羅生買來雪脯酒,邀着明月,對飲成話。
太歲一連喝了幾大杯,他敬北狗,謝他的相助之恩。他敬绮羅生,謝他的爽快酒水。
最後,他舉杯對着不遠處的白梅樹,敬這難得的相逢。
醉時,杯盤狼藉,北狗拉着太歲不肯松手:“吃魚,魚好吃…”
咕哝的後面,太歲沒有聽清楚,他将三人一狗都抱進房間裡,讓他們能在夜間安眠。
唯有小娃忽然坐直了身體,嘴裡說着曾幾何時的話語。
“師父,我們就在這裡…退隐吧…”
霎時,白梅漫天蓋地,模糊的記憶重現小娃娃的腦海中,讓他渾身覆光,變回舊時模樣。
“天羅子。”
重逢的喜悅也讓說太歲紅了眼眶,他伸出手,心也在那一刻填補遺憾。
“師父!”
闊别恒久的歲月中,隻有這一聲稱呼讓天羅子難以忘懷,他曾摯愛之師,如今還得相見之時。
便什麼也值得了。
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白梅開。
皎潔明月下,是交頸而卧。
人影重疊前,是輪回宿命。
隻見一道光芒過隙,時間有了意義。
再看那白梅花,依舊生生不息。
——白梅篇·完
2023.08.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