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無色無相，無嗔無狂，九九歸一，終成大果…

“一切修行，而在此心…”

大佛鐘徹響整座寺廟，香燭染盡眉間。亦如那金身佛像，半看人世無常。

所有僧人認真聽佛者誦音，木魚聲聲聲不斷，禅師語語語不連。

在這人群中，有一帶發修行者，面若妖神，紅眉入鬓，唯有一雙清澈眼睛，彰顯出禅者身份。

寺廟的早課持續到三竿日上，僧人紛紛散去，有的上山悟禅，有的下山渡人，有的叩拜佛神，還有的掃平紅塵。

修行者也是其中一人。

他負責整個寺廟後院的清掃，那兒靠山，草木雜多卻無高樹，在他來的第一年，主持大師允許他種了一棵帶了世間事的桃花樹，如今已亭亭蓋矣。

正是逢春入木的好時節，桃花大朵大朵的開了，這兒一群那兒一簇，唯有枝頭一朵粉花，獨自奪取缤紛。

修行者甚是喜歡，他輕輕将枝幹放下，嗅取其中味道。

又一聲佛鐘響起，敲響他内心深處。

這時，修行者皺起眉頭，接着放下桃花，轉而掃起地上的殘枝。

那也是他多年來，掃不去的紅塵俗世。

——

“呼呼呼！北狗狗…你不許…跑這麼快的…”

半山腰上，随遇扶着階梯氣喘籲籲，看樣子是累的不輕。

“小孩子不可以偷懶呀。”北狗再很前面叉起了腰，“咱才走了一半而已，還沒夠山頂。”

“可是我…有點走不動啦。”

随遇想認輸了，他和北狗打賭誰先爬上去的話誰就買糖給赢的人吃，他讀書方面很有自己的見解，不過運動方面那是大大不如前面的北狗。

“累了嗎？”

绮羅生因為不放心随遇一個人，所以一直在後面跟着。

“小福泥…累的…”

随遇淚眼汪汪，腿腳是有點發顫。

“還能堅持嗎？”绮羅生蹲下身給他擦擦汗，“如果此時吾用輕功幫你，那随遇一定能赢，但這并不是靠自己努力而來。相反，我們晚點到山頂，北狗也不會怪我們，而且這會是你人生中第一次曆練。”

“嗯…我們歇一歇…”

随遇握緊小拳頭，心說人間第一次曆練，無論如何都不能用旁門左道。

不然阿阿爹知道了會不開心的。

绮羅生也留下來陪着他歇一下。

後來北狗都快在山頂的樹下睡着了，才看到滿頭大汗的随遇。

“北狗狗…”

“上來啦？”北狗從樹下起來，接着給随遇抹汗珠，“表現超棒，這個月的糖糖由吾負責給你買。”

绮羅生在旁邊拿着扇子掩嘴笑。

“嘻嘻。”

随遇撲在北狗懷裡笑得撒歡，這是他第一次靠自己登上高山，成就感滿滿。

不遠處，第三次鐘聲響起，意味着寺廟即将進入午膳時間。

“時間不早了，我們快些進去吧。”

老主持一眼看他們就知道不是尋常人，便問起他們的來處。

“頭頂舍利的都說從來處來，從去處出，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