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狗很是調皮。
“那有一處該十分适合你們的介入。”老主持帶着笑意,親自帶他們去了後院,途中還向他們介紹那棵百年桃花樹。
“樹長百年,應有其靈氣。”绮羅生細細一嗅,就聞到了淡淡的桃花香。
“數年前,佛門來了異客。”
老主持說話間,幾人已經行至後院,正對着一個背影,他雖着佛衣,但俗世滿身,是未了塵緣的修行者。
望着那高大的身影,绮羅生察覺到幾分熟悉感,向北狗看去。
二人對視間,已有答案。
老主持笑了笑,轉身離去。
不一會兒,修行者就注意到伫立在那裡的陌生人,他擡頭時恰逢陽光入眼,有些看不清對方的模樣。
“來來來,大妖兄弟,好久不見。”
曾經戰火紛飛的波旬之亂,讓往日的舊影隻剩下那抹翠綠記憶,其他的則是要花費時間才能想起來。
事實上他們并沒有見過面,修行者想了很久,還是把掃把放下了。
而绮羅生感覺到有些詫異,因為他沒有感受到懷表産生任何異樣。
“别着急,時間也會偶爾偷偷懶。”北狗安慰好绮羅生,然後上去跟修行者套近乎,不過說了半天,卻見他面色平常,一點也不感覺到驚訝。
北狗擦擦自己流下來的汗水,問他:“你都不好奇我們找上你的原因嗎?”
修行者往桃花樹下一站,搖着頭:“他曾經說我與佛有緣。”
“誰?”
“他。”
北狗轉過頭去和绮羅生小聲吐槽:“這麼多年過去了,佛門還是喜歡說聽不懂的人話。”
“并不是。”修行者聽力極佳,他也不生氣,朝着這幾個人伸出手了:“這邊有空餘禅房,請随我來吧。”
見修行者語氣冷淡,绮羅生也覺得稍作休息後再作打算較好,于是抱起随遇拉着北狗跟在他後面。
禅院冷冷清清,僧人們來來往往間都是微微點頭,在這裡很少能聽見聚集的喧嘩,有的隻是聲聲鐘響,帶來清淨十方。
修行者自多年前入佛門開始,便一直獨居在後院邊上的小草房子裡,那兒什麼也沒有,就連日常所用之物都是寥寥無幾,唯有一盞佛燈從不泯滅,從不停歇。
北狗從窗外瞄了一眼,默不作聲的跟上修行者腳步。
入夜後,山間微涼。
修行者脫掉禅衣,露出他原本的面貌,再提着一壺酒,到桃花樹下小酌。
進佛門以後,什麼都能戒掉,唯這留甘于口心的酒漬,卻從來都無法忘懷。
月下獨影,桌上擺着兩個酒杯,修行者自己一杯一杯的喝着,面上逐漸轉紅。
直至桃花一落,如同星子劃過天空,得來祈盼已久的夢中身形。
那人微微一笑,眉眼間帶着半分快意,手上佛珠輕撚,如熒光乍現。
想來多年前,他和自己也是坐在桃花樹下,暢談着刀光裡的江湖。
“焱無上…”
是這熟悉的聲音,再聽到時,他已經醉下了。
就在這朦胧錯位間,桃花被風吹的搖搖晃晃,大片的花瓣紛紛飄落,像是在訴說着這份難得的情誼。
舊時,如癡如夢。
此時,亦夢亦癡。
——未完待續
【2023.09.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