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朦朦胧胧,像是聽見了故人低語,在他身邊笑着,說着。
當晨啼聲傳來時,卻好像一切都如同煙霧散去,消失的無影無蹤。
“裳璎珞!”
迷茫中叫起這刻入骨髓的名字時,焱無上猛然起身,半邊身子因為長時間的趴着而驟疼,讓他止不住的跪倒在地。
“啧啧,不是逢年過節,不興磕頭要紅包哦!”
早起的北狗剛好就站在他的正前方,見人好像受了傷一樣,連忙過去把他扶起來。
而焱無上像是一瞬間想起了很多事一樣,他忽然抓緊北狗的手,激動的喊了一句:“時間城,你是時間城的人!”
“嗯?”北狗推開他,上下打量着眼前的戴發佛者,“那你呢?你現在是什麼人?”
“我是…”
好像天地失聲,也似山河失色。
他做修行者多年,連自己真正的身份也差點忘記了。
他看了北狗一眼,默默的轉身離開。
這時桃花樹紛紛而動,像是舊時入耳的鈴聲,引得北狗拿出了時間懷表。
是微弱的光芒,正在傳遞曾經的過往。
北狗心情大好的跑回去找绮羅生。
“要來啦!”
正在給随遇穿衣裳的绮羅生聽見北狗聲音,立即走了過去:“桃樹開花了嗎?”
“嗯,春天快到了嘛。”
二人相視一笑,歡喜着去看那棵樹。
隻有随遇在後面自己扣着扣子,嘟着嘴說:“大人記性都不夠好耶,要帶我一起去看嘛。”
“汪汪汪”上來,我載你。
随遇就笑眯眯爬小蜜桃背上去了。
此時桃花竟然開的十分燦爛,大片大片的搖曳出新的姿态,像是經久不見的故人回轉,帶來了勃勃生機。
北狗拿出時間懷表,在黯淡的刻度上,有一處正閃出光芒,想來是羁絆而成,隻是那藏匿的身影,還未到露面之時。
跌跌撞撞的修行者回到自己的房間,宿醉的疼痛席卷而來,讓他頭暈目眩,從入佛門以後,酒漬對于他來說就像是藥,卻不能治病反而令他入瘾,偏偏還會有後症。
昨晚…
他清楚的記得見到那個身影,一點一滴刻進腦海中模樣,是如何也不會弄錯的。
然而醒來隻剩一抹惆怅,連他自己都無法分辨其中真假。
咚咚咚。
厚重的鐘聲的響起,象征新一天的開始。
修行者顧不得再思考,寺廟的早課已經開始,他要馬上趕過去。
匆忙中,他甚至别錯了扣子。
主持敲頌佛經,正在給僧人們念讀,寺院三百七十名弟子,有的跪坐旁邊,有的站在門外,不論身在何處,神情都非常嚴肅。
修行者的位置是主持特意安排的,在佛像左側,那尊白玉佛,眉眼有故人之姿,他站在那兒的時候,莫名就會心安。
可今天他來遲了,腳步伫立在門外,沒有選擇進去,而是與白玉佛面面相觑,最後俯首站居門外,認真傾聽。
沒有人責怪修行者的姗姗來遲,便是應了那句—修行在自身。
等所有人散去以後,修行者站回白玉佛旁邊,和主持鞠躬行禮。
“今日繁花盛開,也是有了春意,可多留幾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