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川向陳舟投去詢問的眼神。
陳舟高聲道:“哪位?”
門外響起一個女子的聲音,“陳先生,我是物業,這邊來和您檢查一下水電。”
“水電?”陳舟奇怪地問道,“我前幾天交過了。”
“這邊發現有一些異常,來查看一下。”
陳舟站起身,走到門邊,朝貓眼裡看了一眼。門外确實是穿着制服的物業人員。
陳舟按下手把。
才開了個縫隙,門就被猛地推開。
五六個帶着面具、手拿棍棒的男人闖進來,陳舟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禽住雙手,控制在牆邊。
瞿川聽到聲響,忙來到走廊,厲聲問道:“你們幹什麼?”
最中間的男人伸出一隻手,“東西拿來。”
東西?瞿川反應過來,是那封舉報信。他指着陳舟道:“你們這是求人家給東西的态度嗎?趕緊放開。”
男人笑了笑,“誰告訴你我們來求人的?信拿出來,大家都好過。”
“瞿川,”陳舟艱難地扭過頭,說道,“别管他們,趕緊報警!”他頭發被人揪起,重重敲在牆上。
男人挑釁道:“你報警試試?”
瞿川的表情冷下去,這個人帶給他很熟悉的感受,他想起了姚春。
在記憶裡他什麼都做不了,隻能看着悲劇發生。那現實裡……
他冷笑道:“你們拿不到信的。”
“媽的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吧!”男人舉起手裡的鋼管,狠狠就朝瞿川的太陽穴打去。
姚春父親的臉浮現在眼前。瞿川一怒,伸手接住了高速甩來的鋼管,然後一用力,直接把鋼管捏斷。
他把斷了的鋼管丢到地上。
男人愣住,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兩步。恰好,他目光瞟到陳舟,便掏出彎刀丢給控制着陳舟的人。
那人心領神會,把陳舟扳正,用刀抵住他的脖子,問道:“陳醫生,信在哪裡?”
陳舟隻是沉默。
那人手緊了幾分,陳舟脖子上被抹開一條口子,血滴了下來,“說不……”
瞿川握緊拳頭,以常人看不見的速度,朝那人打了一拳。直命太陽穴,那人昏了過去。又一把拉過陳舟。
這一切,發生不過一秒鐘,如風一般,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完蛋,”瞿川說道,“傷人類了,這回要寫三千字檢讨了。”
他話音未落,一個鋼棍便朝他甩了過來。瞿川反應不及,隻祈求不要把自己的臉打得太扭曲。
可陳舟擡起手,再次擋在他面前。
鋼棍打到他手上,發出一聲悶響。可能骨折了。
瞿川覺得這個人類是有點傻的,怎麼總是想着去保護一個神?
想雖這樣想,但他還是很快調整好狀态,把陳舟拉到自己身後,然後一個回身踢,打他那人被重擊,碰到牆角,撞昏過去。
這樣,五個人,現在還剩三個。
陳舟捂着手臂,對三人說道:“楊豐給了你們什麼,讓你們甘願給他這樣賣命?殺了市長秘書,又來殺我,夠給你們判到下輩子了。”
為首那人不甚在意地笑,“少廢話,信拿來,不動你們。”
陳舟道:“我知道D市不算個平安地方,可我沒想到,你們膽子大到這種程度。公然搶地、殺人放火,現在私闖民宅,威脅公民。所以我不會給你們信,我不想讓别人再繼續經曆這些了。”
有一人哼笑,對陳舟道:“陳醫生,人救多了,真把自己當英雄了?”
陳舟搖頭,“我不是英雄,但你們今天就算打死我,我也不會告訴你們信在哪。”
“陳舟,别給臉不要臉,你真當我們不敢弄死你?”
“那就弄死我,看看你們能坐幾年牢。”
他語氣很堅定,又帶着些淡然。
為首那人眯起眼,上下打量陳舟。淡定得有點過了吧。
身後小弟上前,對為首那人耳語了幾句。那人盯着陳舟的眼睛,好半天,嗓子裡嗯了一聲。
“陳舟,你今天骨子硬,那明天,豐哥親自來找你拿。”那人說完,把鋼棍夾在腋下,帶着人離開了。
門關上,陳舟重重松了口氣。
瞿川卻一言不發,把他拉到椅子上,卷起袖子,眉頭緊皺地看着他的手臂。
“陳醫生膽子比我想像得大太多了。”瞿川道。
陳舟垂眸,對瞿川道:“沒事,應該沒斷,我待會處理一下,明早去醫院……”
瞿川的手繞到他手臂下,輕托着手臂,然後另一隻手按在上面,從手肘到手心,慢慢往下。
陳舟的話被堵在嗓子裡,怎麼都說不出來。
在手心停留片刻後,瞿川臉色才放松了些,“好了,沒事了。給你用超級無敵霹靂仙法治療了一下,不用謝我。”
說着,他抽手,卻被陳舟反手一把拉住。
剛剛修複的手臂很有力量。
瞿川不解地看向他,卻見鏡片後面,陳舟那雙充滿故事的眼睛,正看着自己。
他眼睛都紅了些,似乎是想從瞿川這裡看出些什麼、聽到些什麼。
可在看到瞿川疑惑地表情後,那雙眼裡的火漸漸滅了下去。
陳舟低頭,推了下眼鏡。再擡起頭時,已經又是那個溫潤的陳醫生了。
瞿川知道他有事瞞着自己,可沒想到,這件事居然會和自己有關。陳舟之前絕對認識自己,剛剛那個眼神就是最好的佐證。
可不對啊,陳舟年輕有為,現在頂多三十歲。三十年裡,自己見過這号人嗎?
瞿川暫時按下心裡的疑惑,或許等知道陳舟為什麼能沒有心跳地活着時,就能知道他到底為什麼認識自己了。
“陳醫生,以後遇到這種事情,還是别逞能,”他換了個話題,對陳舟道,“我是神仙,他們打我幾下我很快就愈合了。你不一樣,你們人類太脆弱了,大病小病都有可能要了命的。”
陳舟沒有辯解自己的行動,隻說道:“我知道了,多謝瞿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