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舟拉住他,“你待在這裡,我去找找畫符的人。”
别……瞿川還沒發出聲,身後的人就不見了。
陳舟跨出神殿,擡頭一看,果然,廟宇的屋檐剛好遮住石頭,隻有進門才能看見它。
他猶豫了片刻,朝四周望了一眼,見沒人後,從懷中掏出個水晶瓶子。裡面同樣有顆銀白色丹藥,隻是比起上一顆,它光澤暗淡了很多。
陳舟倒出來,一口吞下。
那丹藥似乎很難吃,吃得陳舟眉頭緊皺。片刻後,他眼睛睜開,瞳孔中有紅光閃過。
他手一擡,廟頂猛地被掀了開來,豁開個大口,露出神像的頭來。
瞿川什麼都沒感受到,他已經盤腿坐了下來,心想如果又死了,那再見黑無常的時候,他的臉色應該很有趣。
陳舟看了他一眼,目光移到神像上。
他深吸口氣,再次擡手,打算直接隔空把石頭捏爆。
石頭很快出現了一些裂痕,就在要延續到中間的眼睛時,身後突然傳來破風之聲。
陳舟轉身,一隻手接住了身後人的拳頭,連連朝後退了許多步後,才穩住腳步。
來人是個和尚,他全身黑袍,低着頭攻來。
陳舟抵擋時發現,他頭頂9個戒疤居然是9隻眼睛,栩栩如生,弄得陳舟一恍神,被他打了一掌。
陳舟捂住小腹,喘着氣擡眼看他。
和尚收回掌,嘴角上彎,目光帶笑。那眼神别說慈悲,甚至可以算得上淫邪,其中還帶了幾分好奇。
和尚開口說了句什麼,是日語。
陳舟皺起眉。
再說瞿川那邊。
他正想着黑無常和茜若到底什麼情況時,聽到頭頂傳來“咔嚓咔嚓”的聲音,接着周圍的黑暗就亮了些。
他站起身來,往後看去,那隻眼睛若隐若現,旁邊還有道很深的黑色裂縫。
難道這破石頭放久了,自己裂了?真是天助我也。
瞿川躍躍欲試地挽起袖口,同時,那股很久沒出現的熱流也毫無征兆地湧出,聚集于雙手,他擡起手,都能看到手掌間有透明的氣流湧動。
鑒于上次用這股力差點葬身忘川,瞿川用自身的内力壓下去了些,僅留一掌的力,轉身朝那石頭一擊。
石頭像炸彈一樣猛地炸開,淅淅瀝瀝地落了下來。瞿川連忙避開,周圍的光也終于恢複正常。
他努力眨了幾下眼睛,向門外看去。
陳舟半跪在地上,頭也低垂着,身下有一片血迹。而他對面,站着個黑色袍子的和尚,正興緻勃勃地看着他。
瞿川把落下的袖口又挽了起來,跨出殿門,氣勢洶洶地說道:“動我的人,找死!”
他敢這麼說話,是因為發現那股内力越來越強,它好像不會被這邪門法術壓制住。
陳舟回頭看到他,眼神一驚。又見瞿川手裡流動的内力,趕忙起身攔住,“不可,你傷人,會被天庭懲罰的。”
這和尚是個重要人物,沒了線索就斷了。于是瞿川給台階就下,收起内力,還不忘惡狠狠地朝和尚說道:“算你走運。”
那和尚毫無俱色,隻覺得有趣。他笑了笑,又開口說了句日語。
瞿川作為掌管中國片區的神,自然不認得他的鳥語。于是說道:“好了,知錯就好。”
和尚笑出聲來。
陳舟在他耳邊低聲道:“他說你看起來像隻護主的狗。”
瞿川瞥了他一眼,“你聽得懂日語?”
陳舟說:“醫院以前派我去日本交流過。”
瞿川想殺那死和尚的心更強了。
還好極高的專業素養把這種念頭壓了下去。瞿川對陳舟道:“我問他幾個問題,你翻譯一下。”
陳舟還沒點頭,那邊和尚說話了,“你們一個不鬼、一個不人,不是三界的任何東西。”他說的是中文。
瞿川怒道:“不是,你能說中文剛剛幹嘛拽日文?”
他的關注點永遠很奇怪。
陳舟揉了揉眉心,問和尚道:“你什麼意思?”
和尚指着瞿川,“他應該是地獄的牛頭馬面,身上卻全是極樂世界的味道,内力更是從未見過。而你……”他的手指向陳舟,”你不是人,但也不是鬼神。”
“您out了大哥,”瞿川很不服氣地說道,“我們早就去了神界,并且我們有了更高端的名字叫死神,麻煩以後不要用牛頭馬面這種很low的詞來稱呼我謝謝。”
一頓機關槍掃射後,陳舟眨了眨眼,小聲問道:“你哪裡學來的這些詞?”
“Internet。”瞿川小聲答了一句,又對和尚大聲喊道,“還有你先别管别人是不是人,你自己看看你像人嗎做些莫名其妙的神像不說還無緣無故地來招惹我還有你這破念經聲能不能停了啊真的好煩!”
那和尚不知道是被吼懵了還是壓根沒聽懂,就站在原地,臉上還是保持着微笑,隻不過微笑裡多了幾分震驚。
半晌後,他突然朝着偏殿走去。瞿川以為他要跑,“站住!我還沒問你事情呢!”
和尚頓住,指了指偏殿說道:“我關磁帶機。”
瞿川耳朵仔細聽了會兒,發現那破念經聲其實很好判斷方位,而且一聽就是錄音。但剛進來時,明明不是這樣的。
一定又是那塊破石頭,影響了瞿川的感知能力。
瞿川擡起手,用内力一擊,直接把偏殿砸出一個洞來,裡面的磁帶機也被炸了個粉碎。他如法炮制,把另兩個磁帶機也都毀了。
然後拍了拍手,感受到背後陳舟投來的目光,一股淡淡的驕傲感油然而生。
那和尚的微笑要挂不住了,“二位大神,不但毀了我廟的神像,還把我廟也毀了。”
瞿川說:“你這廟看着就沒什麼香火,而且破成這樣,已經是危房了。我們這是助人為樂幫你拆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