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
周澄忽然明白了,剛才眼前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的幻境,是那個神秘的調酒師凱茜搞的鬼。
對了,這個世界是有“異能”的。
今天遇到的事情太多了,忘了昨天晚上還遇到一個男鬼。
周澄向吧台走去。
她其實是更想逃跑,未知總是讓人感到恐懼,但有些事情逃避永遠都不會得到答案。
從某些方面講,這也算是她的成長,起碼開始學會面對現實了。周澄心中苦笑。
提防着對面人真的對她心懷不軌,周澄餘光掃了眼吧台旁的狗熊,他還在呼呼大睡,完全不能指望他幫忙,而此刻一直注視着她的調酒師已經開始朝她揮手了。
周澄無語,現在逃就有點太怪了,還容易惹人生氣。
她主動站在凱茜面前,猶疑了一下開口:“……你找我,有事嗎?”
調酒師注意到她的警惕的動作,安撫地微笑:“不要緊張,我隻是覺得跟你很有緣,想跟你交個朋友。貴姓?”
很老家的問候方式。
但完全不能掩蓋這人很唐突,莫名其妙就給她酒裡下藥的事實。
來都來了,話都搭上了,秉着不白來的原則,周澄就開始想從她嘴裡撬出點東西,所以還是笑笑,擠出點虛情假意。
她演技不是很好,好在有張臉面無表情,顯得淡定。
“免貴姓周,我叫周澄。”周澄淡定地回道。
“我知道你,周澄,半個月前從聯邦來的beta,沒錯吧?”調酒師說着把手裡那杯藍色的雞尾酒推到她面前。
“傳聞這麼廣嗎?”周澄扶額。
她想起了狗熊說她出名了的話。看起來他還真沒說謊。
“是啊,前幾天你可是我們這裡的名人。”調酒師笑笑,好似隻是說了些拉家常的話,很有分寸地沒繼續打聽。
她低頭看了眼還擺在桌子上的酒,問周澄:“你不喝嗎?”
周澄婉拒:“我好像有點醉了。”這回她可是不敢喝她推過來的東西了。
“放心,這裡面沒特别加東西了。隻有‘波旁’比較特别,所有來我這裡的人都是為了它。”調酒師笑道。
周澄有點驚訝。
她就這麼承認了?
“狗熊那家夥沒告訴你嗎?”接收到周澄驚訝的眼神的凱茜也有點驚訝,緊接着就輕笑起來,“看來他是想看你的笑話,但……”
“但很可惜,這家夥睡死了。”周澄對狗熊翻了個白眼,涼涼地接上調酒師的話。
調酒師隻是笑,“他酒量一向不是很好。”
“既然現在惹事的人醉倒了,”周澄把視線從狗熊身上移開,對上調酒師的藍眼睛,冷漠道,“那剛剛那杯酒該你給我解釋一下吧?”
“剛剛那杯‘波旁’裡面有我的‘意識’,我以為大家都這件事,所以狗熊說讓我給你一杯的時候我沒有多想,因為我的疏忽讓你受到了驚吓,這是我的不對……”雖然調酒師表現得很抱歉,但周澄能看出來她這個歉意并不怎麼走心。
果然,下一秒她就連裝都不裝地眨眨眼,湊到她眼前,用有點調皮語氣問:“你剛剛看到了一些東西吧?隻有第一次喝有這個效果。怎麼樣,是不是很有意思?”
“……的确很有意思。”周澄頓了一下,默默後退兩步。
這兩步後退有兩個原因,一個是因為她離她太近了,還有一個是她怕凱茜看出她的不對。
從别人嘴裡說出來沖擊到底比自己猜的含金量大,差點讓她失态——這個世界真的有“異能”,而且普遍到可以在大庭廣衆之下讨論的地步。
凱茜的态度很明顯地透露出了一些東西。
把這兩天的事前後一串,就能容易地得出結論。
所謂的“意識”,大概就是“異能”的一種,Alpha和Omega在12歲左右大部分都會覺醒異能,這是與生俱來的天賦。而“啟發藥劑”讓“意識”覺醒,就是讓beta覺醒異能力。
有的人力氣變大,有的人速度變快,有的人能迷惑人心……所有的在她看來無法理解的能力,對于這個世界的人來說都是普通且常見的。
如果她表現得對此很陌生,那她才顯得不對勁。
不過今天上午的審訊她應該把老底漏的差不多了,不知道那幫人會怎麼看待她這個外星人,不知道他們要具體要采取什麼方案對付她。
周澄想到這兒心情有些沉重,可随即她就意識到,面前這個調酒師,對她有些好奇和好感,是個試探的好機會。
周澄指着吧台上藍色的那杯酒,狀似好奇地問:“那這杯有什麼功效嗎?”
調酒師遺憾搖頭:“我沒往這杯裡面添加‘意識’。你還想要嗎?可惜我沒有其他比較有意思的戲法了。”
“這樣啊,”周澄思考,“那我剛剛看到的那些畫面是什麼?你知道嗎?”
調酒師笑笑:“大部分人會看到以前發生在自己的事情,少部分幸運兒會看到未來。”
過去或者未來嗎……
周澄垂下眼睛。
她過去在法治社會,從來沒有遇到這種事情,所以那個那着匕首、猩紅眼睛的人應該是未來會發生的事。
有人要殺她?可惜她看不清那個人的臉,隻記得那雙猩紅的眼睛,像焚場的狗。
等等……狗?周澄皺眉。
“你說,咱這兒的狗,能成精嗎?”周澄斜靠在吧台上,湊近凱茜謹慎地問。
調酒師迷茫地眨眼:“你是在開玩笑嗎?”
好的,不會成精。
真是個好消息。
周澄面不改色地挪回原地:“……對,剛剛講了笑話。好笑嗎?”
“那……呵呵?”搞不清楚她腦回路的調酒師迷惑地配合了一下。
空氣一時陷入尴尬的沉默。
現在在場的ABO注意力似乎都在跳舞上,吧台旁邊除了她和調酒師沒别人,耳邊隻剩下“咚恰咚恰”的音樂聲和狗熊震天響的呼噜。
周澄嫌棄地看了他眼,問:“狗熊他經常過來嗎?”
調酒師笑眯眯地擦着杯子:“偶爾會讓螳螂請他喝酒。噢,對了,前不久好像帶了一個長得一般小矮個Alpha來過,聽他說也是他的同事。”
“他的同事?”周澄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