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洗上一次澡，對于奈爾來說是件好事，畢竟一個月隻能洗一回澡。然而，當現在真被扒光了站在如此之大的浴室前時，奈爾卻覺得還不如過去沒得洗好。

“...能不能出去一下，我自己洗。”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女仆，奈爾心存僥幸地說道。

剛才也正是她看着自己脫光了衣服......可對方是公爵派來的人。對方說什麼，奈爾隻能照做。可看現在這架勢，女仆似乎是要親自上手給他清洗。

“主人吩咐過，讓我給你洗澡幹淨。”面不改色地将肥皂液塗在奈爾髒兮兮的頭發上，女仆毫不在乎會不會弄髒自己的手。

看得出來，奈爾沒有和他讨價還價的餘地。

“好吧。”歎了一口氣，奈爾隻能老老實實坐在浴池中，用手撥撩起一束池水。

香氣撲鼻的泡沫很快洗去了奴隸身上的污垢，可代價是浴池裡的水都變成了渾濁的顔色。女仆似乎沒有把奈爾當做成一個人來看待，隻是機械性地，就像是往日擦拭桌台一樣洗幹淨髒兮兮的男子。

畢竟在普通人的眼裡，奴隸隻不過是牲口而已。

“在公爵面前不要先開口說話。”女仆完完全全将他當做成了一個下賤的奴隸，開始認真教導了起來：“主人的耐心不是很好，如果你招惹到了主人，很有可能會導緻我們所有服侍的下人都被牽連。”

“我不知道你過去是個什麼樣的人，但是現在，管住自己的嘴。”

擡眼看了一眼冷若冰霜的女仆，奈爾并沒有說些什麼，他隻是微微點了點頭表示知道。雖然對方說的話不怎麼好聽，但也确實是為了他自己好。

跟着女仆一路從浴室走到書房的門口，女仆敲了兩下門，示意奈爾進去。

與上一次站在書房時不同的是，公爵似乎并沒有閑心分出來管他。奈爾将房門關上後，便默默站在旁邊，靜靜地看着金發男人坐在書桌前審閱文書。

時間過地很慢，久到奈爾都覺得站地有些發累，開始靠在牆上讓自己的背部能得到短暫的休息。他低着頭看着自己衣服的質感與紋路，總不能明目張膽地看公爵審閱文書吧......

就這樣，奈爾整整在公爵的書房裡連站了兩天，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熬過來的。這麼無聊的工作，雖然是不累了，但還不如讓他繼續在花園裡挖土澆水呢。他心想道。

他就這麼陪着公爵度過了兩天之後，直到今日，一直在工作的公爵才抽出空來擡頭看向奈爾。

“站在那幹什麼，過來。”扶了扶自己鼻梁上的金絲眼鏡，阿茲代倫說道。

“是的，主人。”

奈爾不疾不徐地走到書桌旁邊，看着那個小圓凳子，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坐下。他不是沒想過主人叫他來會是幹什麼工作，但一般來說，秘書應該也是站在旁邊的吧。

“坐下。”誰知道，公爵再次開口說道：“站地那麼高，把光都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