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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棘換好賽車服回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個場面。
鄒川面色鐵青,沈吟月笑臉盈盈,活像個笑面虎。
“謝棘哥,剛才沈小姐可剛了!”機械師小姑娘蹭到他身邊,語氣激動地小聲道出來龍去脈。
謝棘一愣,低下頭去,很輕地扯了下唇角。
他從以前就知道了,這姑娘就是白切黑,悶着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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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車場地口停着兩輛賽車,對方派出的是一個染着黃頭發的男人,他開着玩笑:“謝棘,這次可小心别輸給我呀。”
“你才是。”謝棘淡笑着同對方碰拳。
沈吟月跟着徐煙站到邊上準備計時,徐煙勾着她的肩介紹:“fly車隊,這次的友誼賽對手。和我們ROSE不同,他們不僅跑國内,還跑國外各地,最常跑的賽道是歐洲。
“謝棘以後估計也會去歐洲的賽道比賽,所以這也算提前熟悉一下對方的技術吧。”
沈吟月有點愣神,看着賽道邊上的男人。他穿着火紅色的賽車服,正垂眼扣着頭盔,表情認真。
比賽很快開始,賽車劃過地面,發出猶如猛獸嘶吼的低沉聲音,沈吟月也不由得緊張起來。
謝棘所開的蘭博基尼明顯更勝一籌,壓彎通過拐彎處,車身幾乎貼近地面。随後又猛然加速,一片火花揚起,又很快落下。
身後的法拉利緊随其後,兩輛車的車屁股幾乎快要撞擊到一起。在這樣緊張的氛圍,謝棘再度加速,轉動着方向盤,以一個漂亮的漂移率先到達插着黑白格子旗的終點。
一陣風吹過,依然無法安撫沈吟月躁動的内心。
車門緩緩拉開,謝棘倚靠在車邊,取下了頭盔,他額前的碎發被汗水浸濕,平添了幾分張揚随性。
車隊的人盡數擁過去,對方車隊的黃頭發也不在意地笑笑:“這次是我輸了,下次再比。”
“OK。”謝棘回了一聲,擡眼穿過人群,眼神落在了沈吟月身上。
隔着人群,他看着她。
兩秒後,他推開人群,一步一步朝她走來,最後還有一定距離的時候停下:“今天這場比賽,帥嗎?”
沈吟月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由衷稱贊:“很帥啊,尤其最後那個漂移……”
這話一出,謝棘的臉黑了一點,他跨步走上來,拉近兩人的距離,身上好像還帶着淡淡的機油味:“我是問你,我帥不帥?”
語氣有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
沈吟月感受着鋪面而來的熱氣,停頓了兩秒,唇角不自覺地輕輕彎起:“也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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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誼賽結束後,徐煙提議聚餐,地點定在了賽車基地對面的一家火鍋店,沈吟月也被拉着去了。
她眼尖地發現,嘲諷她的鄒川沒來。
“他估計沒臉了,本來也是某個富二代,沒什麼水平,待在基地混日子。”徐煙悄悄和她咬耳朵。
“徐煙姐,我們都點好了,你們看看?”對面的一個染奶奶灰的小男生把菜單遞過來,就被一隻冷白的手截走,那隻手的腕骨上有一顆小小的、棕色的痣。
沈吟月盯着那顆痣發呆。
“我先點。”他淡淡一聲,手指靈活地轉動着筆,在上面打鈎。
沒一會兒,菜單被傳到她手上。沈吟月低掃了一眼,發現她喜歡的菜都被勾選了。
“怎麼了?”徐煙見她不動,問了一句。
沈吟月搖搖頭,把菜單遞給她,故作平靜道:“我沒什麼想吃的。”
徐煙“哦”了一聲,沒察覺出端倪。倒是沈吟月,手心微微出了汗。
她有些緊張,也很迷茫。
過去那麼多年了,他居然還能記得她愛吃的菜。不過沈吟月也不會天真地以為對方想要複合,大概就是肌肉記憶罷了。
一定是這樣。她在心裡安慰自己。
菜上齊了,大家叽叽喳喳地聊起天來。沈吟月對賽車涉獵不深,也沒搭話,隻是安靜地聽着。
忽然,一瓶插着吸管的唯怡被推過來。
沈吟月愣了一下,擡眼。
熱氣氤氲,她有些看不太清對方的臉,不過謝棘還是一副淡然的樣子,沒說話,也沒看她,隻是興緻缺缺地聽着大家聊天。
她緩慢地垂下眼,咬着吸管發呆。
“想什麼?”謝棘在她眼前打了個響指,支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這麼出神?”
沈吟月回過神來,表情跟着冷下:“我知道了,你根本不是開修車店的。所以為什麼要幫我修車?”
謝棘難得一愣,但很快又恢複遊刃有餘的模樣:“你終于知道了?其實吧……我和那輛車的主人認識,我們不僅認識,還很熟。”
這回輪到沈吟月愣住了。
“你認識岑逢歸?怎麼認識的?”她下意識脫口而出。
謝棘的視線似有若無地落在她身上,他沒有立馬回答,而是意有所指:“你以後會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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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火鍋,一幫人浩浩蕩蕩地打算去KTV,徐煙喝了點酒,這會腳步有些不穩:“吟月,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啊?”
沈吟月愣了一下,還沒來得及回答,肩膀就被人勾住,一道聲音在頭頂響起:“她要和我一起。”
對方身上淡淡的黑雪松味飄到她身上,沈吟月身體一僵,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做出反應。
“好吧,那明天見!”
人群散去,沈吟月有些無措地站在一邊。半晌後,謝棘緩緩開口:“走吧,不是答應畫海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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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車基地此時空無一人,謝棘打開燈,拎起一個頭盔扔她懷裡:“接着。我帶你坐一圈,好好感受一下。
“隻有領悟賽車,才能畫好海報。”
沈吟月跟着他上了那輛蘭博基尼,謝棘發動引擎,車子摩擦地面發出低沉的聲響,在夜色中馳騁。
她長發被掀起,風一點點刮過臉頰,有種刺骨的疼,但她卻意外開心。
一圈結束。
謝棘摘下頭盔拉開車門,倚靠在車門上,低頭咬住一根棒棒糖,口吻含糊不清:“感覺如何?”
沈吟月把挂在臉邊的頭發别到耳後。她從沒想過,謝棘會在晚上帶她來空無一人的基地玩賽車。
但是……感覺真的很爽。
“我一直想問,”謝棘停頓了一下,轉而看向她,眸光微轉,“你現在自由了嗎?”
沈吟月愣了一下,很淡地笑了一下:“應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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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宴?我也能去?”
沈吟月坐在桌前護膚,擱在一邊的手機開着免提:“畢竟是老太太的七十大壽,我去……不合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