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雅自信起身,調出自己的工作方案:“放心吧總監,我已經全部完成了。”
孟枝看了一眼PPT,小聲湊在沈吟月耳邊:“她用的這個PPT是不是讓你做的啊?”
沈吟月沒什麼反應地在筆記本電腦上滑動,聞言輕輕“嗯”了一聲。
孟枝蹙起眉,暗暗吐槽了一句陶雅。
陶雅低頭準備點進PPT第二頁,卻發現是空白。她臉色霎時慘白,又抖着手去點後面的頁數——
無一例外,全是空白。
她下意識擡頭剜了沈吟月一眼,對方沒有接她的目光。
“陶秘書?”那名被稱為總監的男人皺起眉,“這樣可不好啊,交代的任務得好好完成。”
“不是的,我……”陶雅百口莫辯。
這時,沈吟月站起身,輕輕說了一句:“總監,我也有準備這個計劃書,不知道可不可以讓我展示一下呢?”
總監有幾分詫異:“哦,哦。當然可以啊,沈秘書。”
沈吟月神情自若地調出自己的PPT——那是她昨天熬夜準備完成的,因為不懂這些,所以沒少查找資料。
她鎮定地講述自己的計劃書,總監連連點頭,身邊的陶雅顯得格外狼狽。
結束後,總監拍了拍她的肩膀,用贊許的目光看着她:“後輩勢力很足啊,很好,繼續保持下去。”
離開會議室後,孟枝連連贊歎:“寶貝你太棒啦,你剛才看見那個陶雅的眼神沒有,哈哈哈哈哈哈。”
她控制不住地狂笑。
沈吟月淡然笑了一下,轉身走去茶水間打算泡杯咖啡。昨天熬夜太晚,她現在整個人都困得要死。
她剛燒好開水,陶雅就氣勢洶洶地沖進來,用力關上門:“沈吟月!你居然耍我!讓我在總監面前丢那麼大一個臉面!”
沈吟月沒有理會她,而是兀自泡好咖啡,這才擡眼與她四目相對。她眼神清冷,眼睛在白熾燈的照耀下,像清澈的琉璃。
被這樣的眼神盯着,陶雅總感覺自己占了下風,一時氣不順,揮起手就要打她,卻在下一秒被人猛地攥住手腕。
沈吟月緩慢靠近她,那聲音像是來索命的惡魔:“那天在洗手間,我其實都聽見了。你知道我為什麼這麼做嗎?”
陶雅瞳孔一縮,聽見她說:
——“我從不為别人做嫁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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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陶雅沒再來找她麻煩。沈吟月撈了個清閑,準時下班。
她剛走出寫字樓,門口恰巧駛過來一輛黑色的邁巴赫,車牌的連号7格外惹眼。
“小姐。”司機體貼拉開車門,微微颔首。
透過車窗,她看見岑逢歸也坐在裡面。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忽然來接她下班,但或許辦公室的謠言多少也傳進了他的耳朵。
沈吟月禮貌點頭,彎腰鑽進後座,卻在即将關上門的那一刻蓦然回頭。
陶雅正拎着包,怔怔地站在原地。
她停頓了一秒,唇角勾起一抹挑釁的笑,“咔嗒”一聲關上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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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天,公司工作群裡開始确認要參加溫泉旅行的人數。
沈吟月倒對此興緻缺缺,但架不住孟枝央求,她還是決定一起去。
那幾天太陽挺大的,沈吟月準備了面膜護膚品以及小裙子。陶雅好像又提振了氣勢,可謂是“盛裝出席”。
“岑總!”陶雅面帶嬌羞,沖過去靠近他,借着彙報工作的名義講話。
“那個綠茶!”孟枝對此義憤填膺,她瞥了眼平淡的沈吟月,“我的天,她這樣你不會生氣嗎?”
沈吟月一怔,搖搖頭笑道:“别太幼稚啦,聊公事而已。”
說完,她又垂下頭去。
傍晚是BBQ,陶雅雖然不會再讓沈吟月幫她做任何工作,但還是樂此不疲地指揮她。這會兒正命令着她去負責烤串。
沈吟月根本不會,卻也懶得計較,認命地走到烤架邊上。
火滋滋的往上冒,不慎飛濺了幾滴油星在她手上,燙得她的手指都蜷縮起來。
“别動。”身後一道冷冽的男聲響起,熟悉又陌生。
沈吟月下意識偏過頭去,謝棘黑發蓬松柔軟,眉眼低垂。
她好像是有些日子不見他了。
手指上血絲滲透出來,沈吟月無暇顧及,而是問他:“你為什麼在這裡?不是謝氏的公司團建嗎?”
“那你為什麼在?我去過一趟‘蝴蝶效應’,老闆說你辭職了。”謝棘冷笑一聲,嘴裡不饒人,“你是不是m啊沈吟月,就喜歡作踐自己?”
她眨眨眼,失神了片刻,手指卻有一絲濕熱,酥麻的觸感傳遞她四肢百骸。
沈吟月顫了一下,垂眼驚悚發現:
——謝棘含住了她的手指,在給她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