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拉着他你怎麼打他啊?”
沈岫解釋,“我拉住他,你不是趁機踹了他好幾下嗎?”
“我要是抱住你,被打的就是你了。”
陸丞霖哦了一聲。
沈岫看不出來陸丞霖這算不算消氣。
“還生氣呢?”
“是是是,被打的是你不是我,但是疼在你身,痛在...”
沈岫說到一半,覺得這句話未免有些太肉麻了,“诶,你耳朵怎麼更紅了。”
“你沒事兒吧?要不去一下醫院吧。”
陸丞霖摸了下自己的耳朵,很想把自己的耳朵揪下來,“你看錯了吧。我耳朵本來就這個顔色。”
“哦.....”沈岫有點懷疑,但看陸丞霖這麼說,那就是了。
“吃米線吧”,陸丞霖主動提議。
“吃點好的吧。受傷了還吃米線”,沈岫覺得陸丞霖八成應該消氣了。
“不”,陸丞霖拒絕,“我就愛吃米線。”
“好好好,那就吃米線吧。”
沈岫付完錢讓陸丞霖先去占座,自己去711買了冰杯,又要了塑料袋,然後去隔壁藥店買了雲南白藥。
“給”,沈岫把冰杯給陸丞霖,“前四十八小時内冰敷,之後熱敷。”
“這個是藥。”
“現在就敷上吧”,沈岫祈禱陸丞霖沒被顧靖弛打出内傷。
陸丞霖聽話的拿着帶塑料袋的冰杯貼在腹肌。
沈岫吹了聲口哨。
陸丞霖擡起頭來看她。
“沒事”,沈岫辛虧憋住了後半句,腹肌不錯。
之前梁姻就說過,沈岫吹口哨像在吹流氓哨,有時候就是一女流氓。
“我嘴漏風了。”
沈岫尴尬道。
兩砂鍋熱騰騰的米線端了上來。
陸丞霖沒吃早飯就過來了,一睜眼看手機就看見方協發過來的消息。
但他又矜持的很,吃米線也不狼吞虎咽。
其實兩個人一起吃飯很煩,因為很少有人吃飯速度會一緻,不是你等他就是他等你。但沈岫發現面對陸丞霖完全沒有這個問題。
“你一碗夠吃嗎?”沈岫懷疑陸丞霖刻意放緩了進食速度。
“夠吃,我又不是什麼大胃王。”
其實陸丞霖很想問顧靖弛說的那些話。
算了...
陸丞霖不想提起沈岫的傷心事,更不想看見沈岫哭。
楊荟坐在不起眼的角落裡拍下了兩人一起吃飯的照片,快門按下那一刻,相機裡的陸丞霖正支着頭看着沈岫。
就是沈岫。
楊荟把照片分享給白辛願,但在按下發送那一刻又縮回了手指。
她看着兩人吃完飯,一前一後的出了門。
惡意在心底裡肆意生長,為什麼,憑什麼她可以,自己就不行?
“我回去了”,沈岫對着陸丞霖道。
“陪我逛逛。”
沈岫隻能跟在陸丞霖身後,亦步亦趨的跟着他。
走了一段路後,陸丞霖突然停下。
沈岫來不及刹車撞到了陸丞霖的後背,頭頂的傷口撞的生疼。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解決完顧靖弛之後驟然松懈了下來,沈岫甚至覺得自己有些頭暈眼花。
一把魚食被塞進沈岫的手裡。
沈岫環顧四周才發現自己被陸丞霖帶到了小區的池塘。
雍和府規劃園景的時候,不僅找的是國際知名的園林景觀事務所設計,還專門找了風水師來看。俗話說遇水則發,水聚則财聚,雍和府為了打造頂豪景觀,除了高密度綠化之外,還引了一道活水池,裡面養的是全金的芥子鯉,因為物業把魚食放在了公共亭子裡,五六年的時間,這些鯉魚吃的盆滿缽滿,一個個都長成了沈岫小臂那麼長。
現在鯉魚已經形成了條件反射,隻要岸邊有人,魚群就會聚過來張開魚嘴嗷嗷待哺。
沈岫不知道陸丞霖把自己帶過來幹嘛,她側頭看着陸丞霖撒魚食,于是也跟着撒。
大片大片的鯉魚聚集過來,攪亂一池綠水。
“他是你前男友?”
“誰?”
沈岫摸了摸額頭,有股細小有蜿蜒的暖流。
難道是血?
不至于吧,這麼脆弱?傷口撞一下就裂開了?
她伸手一看。
真的是血。
沈岫手忙攪亂的,一手拿着魚食,一手找紙。
“就剛才那個。”
陸丞霖轉過頭來看着沈岫,沒想到看到她額角的血迹。
“他打你了?”
“不是”,沈岫找到紙,憑着感覺按壓止血。
“不是他打的。”
沈岫可不想把這口大鍋扣在顧靖弛身上。
“其實....你沒必要...”
“我沒必要什麼?”陸丞霖知道沈岫想說什麼,他的臉色一下就冷了下來。
緩了幾秒之後,陸丞霖又開口,“比起我,應該去醫院的人是你。”
“小傷。”
沈岫也知道傷在腦袋可能要剃頭發縫針,接連被陸丞霖撞破糗事,她有種自暴自棄的挫敗感。
“下午别去了。”
沈岫按了一會兒,覺得血應該止住了。剛剛隻是撞了下陸丞霖的後背,沒想到會撞到這麼痛。
“血已經不流了”,她把紙拿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