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室的禅意在敲門聲中消退,董安易眼睛轉了兩下,一躍而起摩拳擦掌:“肯定是那姓溫的,你看着我不讓他給你道……嗯?”
他的雄赳赳氣昂昂在看到工作人員的時候一瞬間變為了疑惑:“我記得我們沒有叫過任何客房服務?”
“是一個約莫二十歲的女孩送過來,請我們轉交給你們的,說是粉絲剛才不小心落下的,你們會收的。如果你們不接收,那下一次我們就拒收了。”
工作人員手中拿着一張賀卡,和蘇淩手中的幾乎一模一樣,董安易一愣。
“收下吧。”
蘇淩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了過來接下賀卡:“謝謝。”
将門關上,董安易滿臉寫着迷惑:“一模一樣的賀卡為什麼要做兩份,你怎麼不說話……這什麼玩意兒?”
手比眼快,董安易已經一巴掌打掉了賀卡,才後知後覺地感覺到了自己飙升的心跳,大腦幾乎都有些眩暈。
那蘇淩呢?他猛地轉過頭來,蘇淩眼底的晦暗濃郁得驚人,幾乎是能夠将一切吞噬的黑洞,董安易蓦然心驚肉跳了起來。
這樣的蘇淩他隻在十一年前見過。
“是他。”
一牆之隔。
“溫大少爺,請你解釋一下你今天到底發什麼神經,人家跟你好言好語地建交,你在耍什麼橫?”
放在往常,鐘巧珩這麼疾言厲色,溫和明早就賣乖讨巧了,可現在他卻一言不發,不怒自威的氣質隐約間讓鐘巧珩幻視了霸氣威嚴的溫總。
果真是親母子,鐘巧珩心中感慨了一句,便意識到這其中有些什麼,放緩了語氣:“跟我說說,怎麼回事?”
溫和明這大少爺,在她面前時常讨巧耍滑,但其實一副倔驢脾氣,吃軟不吃硬,尤其是居然還有那麼一點紳士風度。
果不其然,溫和明渾身的低氣壓散開了些,雖然還是有些不爽,但沒了那一巴掌扇死全世界的煩躁,按了按太陽穴:“他讓我想起了封煌。”
鐘巧珩眼皮一跳,一瞬間面色也有些一言難盡,感覺腦子髒了些許,立刻選擇了清空。
“你這個感覺從何而來?”她迅速用來自資深經紀人的眼光全方位做了對比,依舊覺得兩個人八竿子打不着,而且未免對蘇淩太過羞辱了,無論是從能力,人品還是相貌。
“你是不是太過敏感了?”
“我是說氣質。”溫和明勉強理好自己的語言系統:“就那種貌似溫和無害無辜脆弱的僞裝,那種阿谀奉承碰瓷蹭貼的虛僞。
而且他絕對不簡單,你沒看到,他捂住賀卡的時候那個眼神,淩厲深沉,透着一股妖氣,絕對不像他日常僞裝的那麼無害。”
鐘巧珩:“……”她覺得溫和明無理取鬧,且她有證據。
“你不能因為人家長得太過年輕青春并且眼睛太過清澈就污蔑人家裝無辜;
你也不能因為人家的語言藝術滿級情商出衆就污蔑人家阿谀奉承;
你更不能因為人家被你冒犯到了生氣就說人家有妖氣。”
“那你自己聽聽,他說我演戲偏向于自然與真實,注重細節,不加過多雕琢修飾,體态舒展,神态自然,這不是空口白牙的谄媚是什麼?”
鐘巧珩:“……”她還真無法反駁,但溫和明這貨平常背個劇本記個公司賬務都吭哧癟肚的,怎麼這回對人家随口的奉承記得這麼清楚?
溫和明眼神堅定,言之鑿鑿:“他一定是調查了我的身家,和封煌一樣,他就是想勾引我對我圖謀不軌。”
鐘巧珩:“……”算了,他開心就好。
“既然你堅持這樣想,那我們現在就退組,我們給劇組補上一份投資就好,我去給你選别的本子。”
“不。”溫和明沉吟片刻:“你去查一查這幾年蘇淩的交際人員,我就不信抓不到他露出的狐狸尾巴,他靠近我就是别有目的。”
鐘巧珩:“……”所以你到底為什麼還要留在這兒任由人家對你“别有目的”?這位未來商界新星的腦回路,是她等凡人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