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的鏡頭感強得可怕,每次都能帶着溫和明恰到好處地找到怼着臉的鏡頭,不着痕迹地調整到最适合拍攝的角度。
溫和明有種自己是他手中一個傀儡木偶的感覺,就是個戲搭子,換誰來都一樣。
“這不好嗎?”鐘巧珩對他的郁悶匪夷所思:“你全程可太省心了,蘇淩給你調整,你坐享其成就好,拍出來效果好鏡頭和功勞都是你自己的,網友又不知道背後有蘇淩。但凡我有個這樣天使的同事,我天天給她端茶倒水。”
可惜這樣天使的同事沒有,倒是有個隻知道壓榨勞動人民血肉的資本家老闆。
鐘巧珩對于得便宜賣乖的溫總敢怒不敢言,隻能苦口婆心地跟在後面叮囑:“溫總,我知道您對于蘇老師有一種格外的肌膚饑渴症,但接下來的拍攝請您務必公事公辦,免得蘇老師和您雙雙溺水,上個大新聞。”
這邊建議溫總收拾好自己的色欲熏心、賊心爛肺,别當水鬼,她确實不想承受小溫總母皇的頂級壓迫力。
溫和明若有所思,倒是沒聽出自家特助的敢怒不敢言與陰陽怪氣,隻來得及跟着蘇淩的背影入水就位。
一進水,溫和明就知道蘇淩說的會水絕非浪得虛名,而且和他們的路子不一樣。
李昕檸要兼顧遊泳和鏡頭,基本無暇分神給他們,蘇淩在前方,這一段主要也是拍他的鏡頭特寫,他一邊遊還要一邊扯着溫和明,因此格外忙碌。
溫和明就成了唯一一個有閑暇關注别人的人,當然這個别人在溫和明這裡自動定位到了蘇淩。
在遊泳館中練出來的人,真正到河流中,會有因為水流風向浪潮各種不穩定因素帶來的失衡不适,就像現在的李昕檸。
溫和明雖然比她強一些,但也不算很多,現在這麼自在有很多是因為蘇淩在前面。
所以,蘇淩他明明對翻滾不休的水流風向格外熟稔,已經形成了肌肉記憶,為什麼還是會有一種他在抗衡整條河流和它作戰到底的感覺?是為了拍攝效果嗎?
這隻抓着他的手青筋畢露,格外收緊,堅韌到幾乎有些僵硬,像是吊着千鈞之重。
溫和明自覺雖然并不算浪裡白條,但還是很有道德地自動跟随着蘇淩的節奏,隻是拍攝他張牙舞爪的鏡頭,需要蘇淩借一個力帶着位置,實在不需要蘇淩這樣大的力道。
幾分鐘的鏡頭來來回回地拍了兩三個小時,蘇淩的鏡頭語言精準得讓全組啧啧稱奇,甚至給了很多拍攝以及轉場的意見,和往常毫無不同。
可溫和明旁觀,總感覺有一種莫名的心驚肉跳,像是目睹參天大樹被蛀蝕一空了無生機的全過程。
他從未有過這麼細膩的感覺,一時間驚心動魄,可看别人卻全無這等意識,就連董安易圍着蘇淩打轉,又是擦水披衣服又是暖寶寶都沒有察覺,溫和明有點驚疑不定,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突然疑神疑鬼。
直到拍攝結束,溫和明隻是上個岸的功夫,再擡頭蘇淩就不見了蹤影。
“蘇淩他人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