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幸，就算再護崽再自信，董安易也沒法違心地說蘇淩現在擁有多少流量，演技劇情确實不能當多少飯吃。

“你自己大概比我還清楚，聽我說得耳朵大概也起繭子了。”董安易歎了口氣：“我确實擔心你糊回去，剛才和鐘姐随便聊了會兒，她的經驗是先拿流量攢粉絲擴大知名度再考慮劇情。這件事真的沒什麼轉圜了？”

蘇淩想想昨天晚上溫和明談起的大ip，結合這個随便聊一會兒，大概知道鐘巧珩拿什麼忽悠的董安易了。

“時弘澤追加的投資很快就會到位，而且我都拿到《十二世》幾乎一半多的劇本了，連各單元主演都見了一圈，你現在動搖是不是有點晚了？”

董安易本來最拿不定的也是這事，雙方意向都這麼明确了，蘇淩如果突然變卦的話，多少太沒契約精神了，對蘇淩在圈内兢兢業業攢了這麼多年的好名聲不利。

“唉，我就知道，最後多半還是這樣，但總忍不住優柔寡斷一下，是我貪心了。”董安易還是有些難以斷舍離，戀戀不舍地把平闆拿了回來，塵埃落定地歎了口氣。

“按照你的審美，要不是沒别的戲演，猴年馬月也看不上大多數古偶。”董安易追加了一句：“不過這個問題既然粉絲說了想看，你也别回絕，給個可能性，沒準什麼時候你就看上了呢？”

車窗外一家ktv牌子上的燈光閃得讓人眼睛疼，蘇淩偏了下頭，揉了揉眼睛，這才笑了下：“酥糖的想法，我什麼時候駁斥過？”

董安易把車窗簾子打開，見蘇淩眼睛沒什麼事，把他的話過了下腦子，一萬個肯定：“這倒是，沒見過比你對粉絲更上心的，先給你打個預防針，她們人來人往的，你現在這麼真誠，以後别傷心。都不說别的，都說三月劇粉，你看三個月後，留下來的粉絲還有多少。”

蘇淩：“……”他也多少見識過不少藝人和經紀人相處的模式，有不少工作室都瞞着藝人網上的評論，生怕藝人直接心态崩了。

“你是真不怕我當場哭給你看。”

董安易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你又不是巨嬰，比這戳心窩子的事沒有一百也有八十，我怕什麼？”

蘇淩無言以對，隻好給他這位人間清醒的經紀人鼓掌，感謝他連續戳的這些心窩子。

“再說，”董安易五味雜陳，“我才是怕你全心全意太過，後面被辜負，受傷更深。”

新取景地的酒店已經近在咫尺，蘇淩一時沒說話，穿衣收拾，董安易隐約有點後悔自己戳得這麼透。

蘇淩剛高興沒多久，本來也沒什麼大流量，就算以後再度門可羅雀，也不至于落差太大，何必早早這麼悲觀呢？

車子停下，蘇淩忽然說道：“無論如何，陪伴的當下是真的。人生數十年，大多數人之于彼此都是過客。不追求永恒，不強求承諾，現在我和酥糖對于彼此的意義都是特别的，不是嗎？”

從前的那些年，從沒有人陪伴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