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這……命啊……”

“别…………放……”

“ta……”

老人終于沒了聲音，隻有滴答滴答的聲音，在這個破舊的響着，那是老人留下的，血淚……

“老人家。”陳辭兮最終開口，“方瑕，在這裡嗎？”

老人沒什麼精神地點點頭，後又扯了扯嘴角，向後一仰，頭靠在滿是灰塵的牆上，再沒說什麼。

“走吧。”陳辭兮站起來，看着身後的兩個人，“别在這裡裝蘑菇了，遊戲開始了。”

他說完，沒理會兩人有些驚恐的眼神，邁步走上樓梯。

這是一個老舊小區，沒有電梯，所以要用最原始的方法上樓。

三人到了八樓，除了王武身強體壯啥事沒有，其餘的兩人都有些喘，陳辭兮還好，而孫小則是用手扶着牆歇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三人站在一扇栅欄門外，鐵栅欄的空隙上糊着一層灰色的紗網，幾隻大肚子的蜘蛛趴在上面，蜘蛛網幾乎把紗網覆蓋起來。

“這是801？”爬樓爬傻了的孫小問。

“那兒呢。”王武看了看周圍，指着被灰糊了不知道多少層的門牌号，剛要伸手把灰擦幹淨，卻被陳辭兮一把拉住了。

“别亂動。”陳辭兮低聲警告。

他沒忘，這不是那個靠莽就能通關的第一個遊戲了，在這裡，做任何事情都要先想好後路。

王武收回了手，看着陳辭兮的眼裡帶着不屑，但還是沒再動什麼。

忽然，陳辭兮扭頭看向那扇蒙塵的門，忽然把聲音壓得很低，“小朋友，你們還打算偷窺嗎？”

他說完，門後傳來了一陣提留哐當的聲音，孫小被吓了一跳，王武往前走了一步，側擋住陳辭兮和孫小，陳辭兮擡頭看了看在自己身側的王武，一笑後别開眼繼續面對着留了一道縫的大門。

“小朋友們，我們是來應聘你們的家教的，能開一下門嗎？”陳辭兮的聲音稍微柔和了一些，“要不然你們媽媽回來，可能會打你們屁股哦。”

鐵門後的木門開了一道縫，兩隻眼睛出現在那道縫隙裡，眨巴了眨巴。

“可以開門嗎？”陳辭兮又問了一遍。

兩隻眼睛的位置沒什麼變化，陳辭兮看着總覺得有些别扭。

“怎麼看起來有點兒……”王武思考了半天，也沒憋出個适合的詞來。

那兩隻眼睛看起來水汪汪的，瞳色不深，是淺褐色，眼白很白，連一點血絲都不見。

“一樣……”躲在後面的孫小忽然說，“一模一樣。”

王武連忙點頭。

确實，門縫裡的那兩隻眼睛，一模一樣，就像是複制粘貼的一樣。

“雙胞胎？”王武問。

“雙胞胎的眼睛也不可能一模一樣。”陳辭兮一句話推翻了他的結論。

“哥哥你會紮辮子嗎？”

尖細的聲音忽然鑽進了三人的耳朵裡，還伴随着小孩子天真的笑聲，“我們的辮子散了，媽媽會罵我們的。”

“哥哥……”

“可以嗎……”

孫小有些發顫，鏡片因為反光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緒，王武警惕地看着隻露出一隻眼睛的小孩，三人動作沒變。

聲音還在繼續，甚至越來越大，越來越尖。

“可以。”陳辭兮平穩地聲音打破了這可以說是噪音的動靜，他拉着王武和孫小向後退了幾步，彎腰與那兩隻眼睛平視，“那小朋友可以開一下門嗎？我們進去了才能給你們紮辮子呢。”

兩隻眼睛彎了彎，門後的人笑了起來。

尖細的笑聲充斥着狹窄的樓梯間，牆角落了灰的蜘蛛網似乎跟着顫動了一下。

接着，木門打開了，鐵門也漸漸抖動起來，蜘蛛們争相逃跑，灰塵撲啦啦地落到地上，樓道裡幾乎充滿了揚塵。

陳辭兮眯了眯眼睛，對這種環境很是厭煩。

這種一點兒都不清新，讓人不自在的環境，無處不透着壓抑。

幾秒鐘後，一切歸為原樣，光透過樓道的窗戶撒進來，灰塵飄在空中，鐵門已經打開，陳辭兮轉身看着兩人，語氣跟之前一樣輕松，“咱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