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不好說,有可能夏霖說的沒錯,對他隻是出于友情層面的保護欲。
但是現在,林越江很清楚對夏霖的感情絕不是喜歡。
“那個,我……”
“沒關系。”夏霖吸了一下鼻子說,“我不是也拒絕過你好多次嗎,你當然可以拒絕我,不必有心理負擔。我們依然可以當好朋友。”
“還是說你不想和我當朋友?”
“沒有的事,我當你是好朋友的。”林越江平複了好久的心情,終于擡眸看向他眼睛,“雖然你是那麼想的,但我覺得我以前多多少少,對你一定是有喜歡的。”
夏霖一怔。
“我的說法可能有點渣……但喜歡不就那麼回事嗎?沒有别的亂七八糟的原因,隻是當初你在我眼裡很乖很可愛,我認為你很美好,所以喜歡你。那時候我總想着,隻要追在你身後跑,總有一天你會回頭看向我。”
林越江抓了抓洗完沒多久的頭發。說來奇怪,明知道不可能,但他就是覺得,發絲上面似乎還殘留着某個人手指的溫度。
“後來漸漸我發現,我原來并不喜歡跑馬拉松。”
“追一個人不累,用心追一個人挺累的。”
“……我明白。”夏霖道,“我可以問你個問題嗎。你拒絕我,和謝譯有關嗎?”
潮聲忽然洶湧,似乎很快就要變天了。恍惚間林越江有些分不清這到底是潮水聲還是來源于自己的心跳。
“和他有什麼關系……”
夏霖:“白天聽見顧青茗說你大學要在國外讀,我真的有被吓一跳,你之前從來沒和我講過。可許小年又說你後來決定參加高考,我能問一下原因嗎?”
“是因為謝譯嗎,他是你留在海城的理由?”
林越江沒有針對這個問題進行回答,隻是說:“夏霖。以後不要再說‘我不是個多好的人’之類的話了。”
“就算我拒絕了你,你也一定要好好愛自己。”
……
雨淅淅瀝瀝下落,灰蒙蒙的烏雲壓在整片沙灘上空。林越江回到酒店門口才發現房卡丢了,又原路返回去找。
雨勢不算大,但這段路上還是被雨水淋濕了衣服。
“丢哪去兒了?”
不會被海水沖走了吧?
照理講不應該啊,他那會兒和夏霖站的位置離海面挺遠的。
“要不還是跟酒店前台說一下算了。”
大晚上的沙灘上也沒多少人,林越江連續問了幾個路人都說沒撿到。他自己也找了一會兒無果,正準備往回趕,頭頂倏然籠罩下來一片陰影。
林越江仰頭,隻見是一把黑傘将他和Alpha罩在了方寸之間。
看清是謝譯的刹那,他差點以為自己眼花:“外面下着雨呢,你怎麼出——我的房卡!!”
“你在哪兒找到的?!”
謝譯總不好說:跟蹤你一路聽完你和夏霖談話的全程,親眼看見房卡從你口袋裡掉出來的。
這樣說,被打上跟蹤狂或變态标簽的概率對半開。
萬一林越江躲着他怎麼辦?
“出來吹風,沒想到會下雨。”謝譯把房卡遞過去,“本來想歸還給前台,一看才發現是你的房間卡号。”
林越江伸手接過,喃喃:“這麼湊巧的嗎……”
“還有更巧的。我猜到你這個時間還沒回去,也沒帶傘,很快就要變成落湯雞了。”
謝譯微微彎腰,是一個能和林越江視線持同一水平線的高度,“所以我借了把傘來接你,你是不是要謝謝我?”
黑色的大傘完全容得下兩個人,從别的角度看去,他們仿佛在傘下接吻。
“憑咱倆的關系謝什麼……”面對近在咫尺的這張臉,林越江咽了咽口水,“這不能說很巧,隻能說明你這人很不錯,還知道給你林爺爺送傘。”
艹,越看越覺得……
啊啊啊這狗A是不是清楚自己長很帥所以故意湊那麼近的?!
謝譯:“你覺得我人很不錯?”
“對啊,而且你長得帥,個子還高。”林越江内心爆炸,表面淡定,“但和你林爺爺比,還是差一點點吧。畢竟你林爺爺十全十美,是站在金字塔巅峰的存在。”
謝譯就低低地笑了。
回蕩在林越江耳邊,心髒酥酥麻麻的:……笑聲也很好聽。牛逼。
雨水敲打黑色的傘面。被水浸濕的沙子踩上去,比雲都要柔軟。
當初隻能拿校服蓋住頭冒雨回家的少年,如今也有能為他打傘的人了。
………
“林越江。”
“醬醬。”
“林越江。”
唉好煩——到底誰在叫我?
裝潢精緻富麗堂皇的酒店大門口,林越江感覺自己既像浸在水裡,又像飄在雲上。
因為一直在搗亂,所以即使有謝譯扶着,這幾十步的路也走得磕磕絆絆。
“我想喝水!”
“乖,回房間喝。”
“不、不行,我是小皇帝,我現在就要喝!”
受酒精影響,林越江整顆腦袋都暈暈乎的,完全在胡言亂語。
夢境的最後,似乎是謝譯沒搭理自己,他感到有些生氣,很生氣,非常生氣,于是扯住謝譯領子一把将他按下來,唇瓣貼上了他的。
“……”陽光透過窗簾灑入進來,林越江一下子從柔軟舒适的大床上驚醒。環顧四周一看就是酒店的裝修風格:“…………”
我艹!!!
我昨晚他媽的都幹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