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文文雙眸半眯半睜,還有意識,總裁的話一句沒聽到,耳邊的彈藥破空聲倒是弱了幾分。
“還管用……”她呢喃,顧不得心髒刺痛,手臂直直伸向前方對着減弱的彈雨,“懸浮!”
随着她的執意,高速飛翔的子彈霎時停頓于半空,空氣凝住一顆顆彈頭,暫停、定格。
傅言同眯了眯眼,沒做聲。
“我們……不會死!”嬌軟身軀動了動,她咬着牙推開總裁的懷抱,撐起上半身,臉上堅毅鎮定,“絕不會讓他們得逞!來吧!看看到底是你們的子彈厲害,還是我的金手指厲害!”
他神色微愣,不懂蘇清漓哪裡來的力氣,也抓緊爬起來。
“蘇小姐?”他帶着疑惑輕喚了一句。
許文文沒有理會他,拽着裙角動作緩慢又堅定,在打成廢墟的總裁别墅二樓中站起身。
那身金色絲綢晚禮服染盡了灰塵,随着起身的幅度一點點抖落。
面前是止住的子彈組成的空氣幕布,窗外不時閃動着探照燈的白光,打在她嬌小玲珑身段上,絲質裙子反射着光澤,煙硝塵土中格外光彩奪目,比起宴會場中更似天神降世,帶着凡人不可知的恐怖力量。
許文文盯着樓下。
草坪早被彈雨擊碎,探照燈下夜幕不在深沉,慘白中可見不遠處連成黑壓壓一片的人群,黑色槍支折射了寒光,這個夜晚異常漫長。
握槍的殺手們冷不丁瞟見二樓有一個金色身影翩翩而至,立馬把槍口對準了目标。
許文文腳踏着碎石殘垣,從彈雨中走過,面無表情接近破碎窗口,居高臨下地俯視。
她胸中有股不可抑制的沖動,迫使着她走到衆人面前,高聲道,“你們,一群蝼蟻。”
傅言同跟在後面,蝼蟻兩個字令他腳步微頓,望過去。
晚風襲來,金色身影裙擺飄舞,吹散了烏發上的灰塵,發絲垂順在腰間,生出冷然高不可攀的氣勢來。
借助探照燈,殺手們終于發現子彈淩空停住,殺伐嗜血的陣仗開始松動。
“見見神的手段吧!”
冷音吐出,對着下方的人群,她手指輕撚,所有的槍支瞬間脫手飛上天空。
她淩空握拳,幾聲鋼鐵折斷的巨鳴震碎了夜色。
“膽敢大肆用管制槍支妄圖殺人滅口,你們遇見了神,今天便是死期!”許文文的話沒有半絲溫度。
不是她想做惡神,而是席嚴峰豢養的這群亡命殺手肯定做過多次這種事情,如果她不出手解決,誰又能除掉他們呢?
她說着,手對着他們輕揚,“殺人償命,命債在身全部了斷!”
下方黑壓壓的殺手們頓時再無聲息。
傅言同親眼目睹全過程,不免心驚起來,望向她的目光也愈發複雜。
她自稱為神……
可世間真的有神嗎?
“傅言同。”她忽然扭身回望,神色凄楚。
“蘇小姐,”他立馬回神,發現她的身影搖晃起來,上前一步,“你還好嗎?”
她語氣低沉,身體同時朝他撲去,“我……殺了人……”
傅言同快眼快手把人接在懷中。
許文文完全陷入昏迷,整個身軀挂在他胸膛。
他抱着失去意識的人,有一刻顯得不知所措,“蘇小姐,蘇小姐!”
懷裡的人沒有應答。
他橫腰抱起她,抿着嘴唇步伐沉穩向樓下走去。
剛踏出成為廢墟的别墅,陸與祯跑過來,望着兩個人一臉震驚,“出什麼事了?”
總裁冷眸眯起,“打電話給齊若舒,有些事我要問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