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翻白眼，“你說話一直都說一半留一半，這樣的話，有些事我可不告訴你。”

“小孩子。”他揚起嘴角繼續往下走，很快半個身體沒入水中。

“喂喂喂！你叫誰小孩子！”她狠狠咬着牙，大踏步追上。

“叫你韓英雄可以吧？”他扭頭，“韓英雄，我們還是盡快到達你說的地點，水魔進攻極快，動作慢的話，很有可能回不來。”

話又被他搪塞過去，可是在理，許文文沒法反駁，跟着他一同紮入水中，沖在前方帶路。

山峰盡數在腳下。

兩人如同天空飛鳥般飛速躍過峰頂。

許文文越遊越深，肺部空氣不見稀少，把姜天錫遠遠地拉在身後。

等扭頭時，發現姜天錫沖上水面去換氣，也浮了上去。

“喲呵，姜區主還比不上組長的本事呢？”她冒出頭，發現姜天錫喘息得很厲害，終于抓到個機會狠狠嘲笑姜天錫。

面容有絲泛紅，大概是氣短憋悶所緻，顯得整個人皙白中透着粉嫩，他随着水波起起伏伏，黑色帽子滴落清澈水珠。

雨滴更是一波波砸在帽子上，許文文不得不用手遮擋在額前。

“韓組長一向比我厲害，要不是當時你讓了我一手，區主早就是你。”

“喲？”許文文敏銳察覺原主和姜天錫舊情複雜，不禁好奇，“韓庭宇對你放水了？你倆有事？”

“小姑娘想些什麼，”他無奈一笑，“我們這裡沒有情情愛愛，隻有生死。”

“庭宇說過，我沉穩鎮定适合領導一個大區，他自己急躁受不了規矩，頂多做一個組長，能自由些，還可以多培養後輩對抗水魔。”

許文文霎時沒了興趣，“老套。”

他緩了緩呼吸，“因為你曾經與段孤何擊退過水魔，所以瀝區對你的呼聲很高，有意推舉你成為新區主。”

“沒想到庭宇剛有了些心思就被你奪過身體，”溫柔笑意浮現，帶着幾分戲谑，“你倒是很喜歡挑戰權威，不過本事差了些。”

提到勇奪區主位子那件事，臉蛋頓時火燒火燎起來，她憤憤轉頭，“哼，以後有你的好戲看！不過你說韓庭宇與段孤何擊殺水魔，我記得段孤何是沣區的，怎麼水魔跑去了那裡？”

“水魔不隻出現在下三區，它哪裡都有可能出現，時間地點都是随機，正好那次你從汀區培訓回來路過段孤何的區域，幫了他一把。”

“是這樣……”

紅意褪去，他呼吸轉為正常，“還有多遠？”

許文文聳肩，“快了。”先潛回水中，放慢了速度等待姜天錫。

姜天錫重新化作一條靈巧的魚，無聲追随着她。

兩人一路向下。

峰石群變得密集起來，許文文感覺自己回到了現實世界。

一叢叢的山峰垂直、高聳、連綿不絕，和市中心最繁華地帶的高樓大廈沒有任何分别。

自己和姜天錫像是闖進鬧市的鳥，上上下下躲避着樓宇淩厲的峰角。

前方突然出現一面黑色平整的岩壁。

許文文稍停了停，等姜天錫和她平行時，手指着岩壁，又向下指了指。

姜天錫閉着嘴巴，鼻中吐出一個氣泡，指了指自己胸口。

她明白，他需要換氣了，連忙拉着他向水面沖去。

姜天錫快速充盈着肺部氣體，望着水面下幾米的岩壁眸光黯淡，“沽區的高峰庇護所失守，幸好你把剩餘的人帶離，否則等待他們的一定會是死亡。”

他很快恢複如初，“我可以了，我們快一些吧，沨區應該也堅持不住了。”

許文文拉着他手臂滑回水中，沿着高峰庇護所的岩壁一路沖向水底。

水與岩石的最深處，有一小塊地方反射着光芒，閃閃發亮。

姜天錫看了她一眼。

許文文點頭，打着手勢意思就是這裡。

随着越來越向下，許文文發現胸膛越難呼吸，像有巨大的石闆同時夾着前胸與後背，她知道是水壓的緣故。

之前因為是金手指帶領自己過來，開辟了旱路所以沒有絲毫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