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隊伍的人都已經爬上岩壁,姜天錫雙手戴好連衫帽,仰望插入昏暗中的山巅,“魏峰活下來,自然會被送回到山頂。”
“而水魔,當初也是一樣的方法被送下來的。”
莫有儀擠過來,同樣戴好了帽子,那兩點黑色瞳孔被帽檐遮住,“魔頭從禁區奔湧下來,來勢兇猛,但汀區是地勢最高的地方,所以魔頭被從禁區放出來後,就一路向最下去了,曾經被吞噬的下五區最先遭了殃。”
“是這樣嗎?”許文文望着滂沱大雨發愁,見姜天錫和莫有儀有帽子防雨,十分羨慕,搖頭跟上,“水魔是被禁區放下來的?還是被裡面某種不可知的力量?為什麼被放下來?”
姜天錫跟上喬淺淺的步子,回頭伸手拉許文文手臂,“是禁區。”
對着伸過來的手,許文文下意識扭身看莫有儀。
莫有儀笑着避開眼睛。
許文文這才抓住姜天錫的手,借力攀上岩壁,“禁區?禁區到底是什麼?它為什麼這樣做?”
隊伍尾巴隻剩這三個人沒有跟上,姜天錫率先動身,“禁區是一片空間,它包圍着我們的世界,同時存在于世界的上方與下方,雨便是從禁區落下的,生命之水也是禁區賜予我們的。”
許文文默不作聲聽着頭頂溫柔和煦的話,心裡忽然冒出一個想法。
姜天錫手指緊抓岩壁凸出,刻意拉遠了和喬淺淺的距離,等許文文跟上時,又說,“至于禁區這樣做的目的,先賢們千年來也在尋找,不過還沒有結果。”
“唯一得出的結論是禁區不想讓我們死,但又不想讓我們平安順遂的活。”
“我們必須抗争,一生與水魔搏鬥,直到死亡,死亡後重新回歸禁區。”
身側的眸子光芒漸漸暗去,許文文忽地泛起一絲心疼。
“不過先賢們也不是一點收獲都沒有,可惜水魔發起突襲,曾經的下五區淪陷,先賢們沒能逃出去,記錄禁區秘密的物件都和他們留在了那裡。”
“幻蝶作為先賢之後,那時她年紀還不大,還沒正式開始學習,所以知道的東西有限。”
“不對呀?”許文文繼續跟着姜天錫向上攀爬,“你不是說所有人都是禁區出生的嗎?幻蝶怎麼能是先賢的後人呢?”
姜天錫微微喘息,仰着脖頸望向上方。
許文文也跟着看過去。
岩壁垂直下來,角度幾乎成了标準的90度。
上段一直延伸,頂部似乎被雲氣遮擋,看不真切,好似長長的天路。
他們則像是要登天入雲的小螞蟻。
前方的喬淺淺速度很快,留下巴掌大的一個黑影子。
雨勢沒有減弱,豆大的雨點噼裡啪啦地砸過來。
她趕緊低下頭,看到抓着凸起的手指尖泛白,抽巴巴。
而腳下正是莫有儀。
他臉色白得像死人,喘息得有些厲害。
他的下面,來時平整開闊的路變得頭發絲一般細,雨幕下幾乎不能辨認。
心髒不由得一抽,腳下發軟。
如果不是韓庭宇訓練有素,體能超群,自己一定是爬不到這裡的。
姜天錫見許文文狀态還可以,繼續爬,“他們會從所有孩子中選定繼承人,而會成為繼承人的孩子同樣會有特殊的标記。”
“喲,天錫,開始和韓組長解釋秘密了?怎麼,要推他成為新區主嗎?”莫有儀在後面開腔。
許文文翻白眼,心想他的話還挺多。
“英雄要了解世界的秘密才可以幫助我們逃離水魔的鉗制,不是嗎有儀?”姜天錫說。
莫有儀輕笑,“你說的有道理。”
“幻蝶正是因為脖頸處有太陽紋才被選中的,但先賢們還沒來得及培養她,水魔就先動手了。”
“太陽紋?”許文文發覺事件不對。
“嗯,但你來之前,所有人都不清楚那個紋路代表什麼,先賢們隻是按照傳下來的辦法确定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