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文文察覺她強烈的情緒變化,回頭笑,“怎麼,你害怕?”
“女子……怎麼可以……”她語無倫次,僵着靈魂,被許文文拉着向衛兵方向去。
“女子怎麼不可以?我的世界裡女人什麼都可以!你沒有見識過,不是你的錯,錯的是這個世界!”
“額很督你别怕,這種以下犯上逆反的事我做過好幾次了,已經輕車熟路,”許文文狡黠眨眼,“保證你平安無險!”
周春梨喃喃着,“你的世界……女子都可以……?”完全沒理會她下面說的什麼。
見公主沉浸在世界觀不同的震驚中,許文文輕笑,挺挺胸膛,撥開樹枝。
衛兵就在前方不遠處。
幾人成一組,仔仔細細地從樹根到樹冠搜尋着。
細微響動馬上引起他們的注意。
迅速看過來。
許文文站在樹蔭下,神色冷淡,一一掃視過去。
衆人見到她,先是驚喜,大呼着,“公主找到了!公主找到了!”
繼而齊刷刷跪地,低頭拱手高聲道,“見過公主!”
許文文冷冷一瞥,真是懶得搭理他們。
遂擡腳就走。
從士兵中穿梭而過。
士兵們見公主不回應,獨自向山下方向去,為首的隊長慌忙起身跟上。
許文文聽到後面傳來的铠甲震響,沒有回頭。
周春梨的記憶她可以全部讀取,認得回驿館的路,便也不理他們。
隊長在公主後面幾步遠的地方跟着,說不上是責怪還是無理,語氣有些生硬。
“公主,您怎麼自己跑到山中來?這山裡有豺狼虎豹,非常危險。若是您性命有憂,末将該如何交代?”
許文文在前面翻白眼。
聽聽,聽聽。該如何交代?向周密還是潘淩交代?
怎麼我一個活生生的人,受了傷視而不見,反倒要為某個虛無的東西憂心?
她冷哼聲,“這是你對公主說話的态度?”
隊長明顯一噎,稍刻沉默後,他放緩了聲音又道,“公主你誤會末将意思了,陛下千裡之隔一直牽挂您,您深夜在驿館消失,我們都很擔心您。”
“你說的最好和想的一樣。”
隊長不由得偷偷打量前面的公主。
公主身姿比起失蹤前窈窕些,步伐更利落。
額頭手腕大的傷口竟絲毫不影響公主的速度。
有些奇怪。
他左右看看屬下。
屬下們也滿臉驚疑。
清清嗓子,隊長硬着頭皮回,“屬下說的正是心裡所想。”
許文文餘光瞥瞥身後。
可惜角度原因,看不到他表情。
不過從一兩句對話她就清楚了。
周春梨雖貴為公主,但可能是久離宮中,現又作為籌碼送給渚國。
加之本身性子軟,不願參合俗事。
這些人表面對公主行禮,并不是心底裡尊重她。
“哼。”許文文冷笑。
不知怎的,隊長額頭突然有冷汗滲出。
山勢漸平,驿館就在山腳不遠處。
隊長已派人先行送消息回去。
所以許文文剛踏下山石,面前就有一大隊人馬等候着。
十餘個白衫紫腰帶、頭戴官帽的男人先行迎上來。
沒有跪拜,隻是躬躬身,擡手行禮,“公主回來了。”
從記憶裡,許文文知道這些白衫人是渚國的使者,一路看護周春梨從京城到武城。
不停催促,不允許周春梨在武城稍作停留的也是他們。
許文文闆起臉,頗為冷淡地回,“嗯。”
公主的反應令他們面面相觑。
公主向來溫和有禮,對于來自渚國的接迎使者彬彬有禮,從未這樣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