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文文推開窗子,居高臨下望着下方。
風停之後,鄧川得以率人如營救渚使。
周春梨沉浸在許文文所作所為中,半晌沒回過神。
許文文身周光芒忽地散去,身體恢複如常。
小慧醒來,瞧見公主望着窗外,忙過去,“公主,您怎麼醒了?”
許文文指給她看,“渚國使者的帳篷倒了。”
“怎麼回事?誰弄的?”
許文文聳肩,“誰知道呢,我聽見動靜起來,便是這樣了。”
不大會,鄧川聲音在門外,很輕,“小慧姑娘,小慧姑娘。”
小慧趕忙去開門。
“鄧将軍,深夜何事?”
鄧川低聲道,“渚國使者的帳篷突然倒塌,人已經全部救出,有幾個受了些驚吓,這事還需要禀告公主。”
“我在呢,鄧将軍。”許文文攏攏衣衫,慢悠悠走過去。
“怎麼如此突然?”她問。
鄧川拱手道,“回禀公主,事發何因還未查清,是夜裡突來的一陣大風,使者們都熟睡着,所以不免有些驚慌。”
“所幸人無大礙,已派禦醫診治了。”
“哦?鄭平呢?”
“鄭使……”鄧川猶豫了下,“鄭使受傷最重,而且,而且……”
“不要吞吞吐吐。”許文文手指扣着掌心,對于已知的結果,實在是強忍才維持表面的平靜。
“鄭使他,額頭受了傷。”鄧川回。
“這是大事,”許文文死咬着嘴唇皺眉,“現在何處?我需探望一番,也盡廉國公主之儀。”
鄧川回,“公主,何勞煩您屈尊降貴親自探望他,我去傳喚便是。”
“也好,去吧。”
鄧川離去後,她趕忙讓小慧給自己梳妝。
沒多會,張正使也求見。
“公主,我已聽說渚國使者之事,武城向來無風,不會突然起如此大風,事情定然有異。”
許文文忍不住翻白眼:話真多!
隔着門扇,她冷聲回,“待鄭使過來,你親自問他便是。”
“是。”
鄧川傳喚鄭平去了許久。
窗外天色漸亮。
許文文坐在正位上,瞌睡一波接一波。
張正使也忍不住發脾氣,“孫将軍,等了一個多時辰,這鄭使怎還不來?他渚國使儀有多大面子,敢讓公主等待如此之久?!”
許文文一顫,頭腦有些清醒。
揉揉眼睛,她望着窗外,問小慧,“什麼時候了?”
“公主,快卯初了。”
“太陽要出來了,”她伸個懶腰,“鄭使脾氣還真是大,敢讓我等,張大人。”
“下官在。”
“鄭平對我不敬,馬上把他綁來!我倒要看看,在廉國的土地,他究竟還能有多大脾氣!”
“下官親自去綁他!”
一陣動靜後。
門被推開。
鄭平被五花大綁扔在許文文面前。
老頭比晚上更狼狽了。
官衣雖穿着,但不甚整潔,發型淩亂,鄧川押着他跪在前面地磚上。
鄭平絲毫不見掙紮,頭深深垂下,氣勢萎靡不振。
和白天天壤之别。
許文文心裡門清,還是厲聲道,“鄭平,本公主召見你,何故遲遲不來?又何故衣着不整?這是看不起本公主嗎?!”
鄭平明顯一震,慌忙以頭觸地,顫音道,“臣不敢臣不敢,臣剛才受了驚吓,儀态不佳,怕驚了殿下,故不敢來見。”
“哼,此話當真?”
“千真萬确,臣絕不敢欺騙您,望公主明查。”
許文文才不在乎他說的是真是假。
她隻想讓看不起她的人長個教訓。
又道,“夜晚之事何故?因何而起?本國武城從未有過如此妖異之事,鄭大人,你該給我個解釋。”
現在話語權在廉國一方。
作為公主,自然是要問個明白。
許文文盯着老頭,把所有的過失都一股腦推給他。
“臣……臣……”鄭平不知是恐懼還是惶然,止不住顫抖,“臣還未查明……還望公主給些時間,臣定當查明,親自回禀!”
卻一丁點沒提詭異聲音點名他為禍首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