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日升起。
侍衛換了一班。
兩人同時睜開眼睛。
潘淩面色平靜,低頭打量衣袍。
她慢慢解開,露出染紅的内衫。
擡眼看了看許文文。
解開了内衫。
胸口處纏着繃帶,已經被鮮血染透了。
拆開包紮布,下面的皮膚光滑細膩,不見一點傷痕。
潘淩凝視傷口,喃喃着,“你不會真是神女下凡吧?”
“嘿嘿,”許文文湊過去,“你就當我是吧。”
“喏,完全好了,一會你換件衣服,又是英姿勃勃、自帶威嚴的皇帝了!”
許文文近距離欣賞着自己的作品,很是滿意。
鼻息噴在潘淩露出的肌膚上。
忽地起了一層輕微的顫栗。
細密的雞皮疙瘩迅速占據許文文的視野。
她咦了聲,擡眼看潘淩。
潘淩輕拍她額頭,笑,“看什麼,你離的這樣近,有反應很正常。”
“喂!”許文文忙直起身,“話不可以亂講!我是直女!可不吃你這套!”
“亂說些什麼,”潘淩笑得燦爛,“什麼直女,我堂堂皇帝,還能對你廉國陛下做什麼嗎?況且我喜歡的也是男人。”
她拆完繃帶随手仍在一邊,攏好内衫,系好帶子。
許文文撇嘴,“我不信你喜歡男人,後宮佳麗三千,誰信呢?”
潘淩系好外袍,唇角微揚,“我說是掩人耳目,你信嗎?”
“嗯?”許文文望着她,“掩的什麼耳目?”
她略一遲疑,片刻後笑意斐然,“我把我的秘密都告訴你。”
“啊?你還有秘密?”
她輕抿唇瓣,淡淡道,“我壓根就不是潘望軒的孩子。”
許文文瞪大了眼睛,大腦嗡的一聲。
這姐上來就給自己一個大的。
“你,你什麼,意思……”許文文磕巴起來。
潘淩輕笑,“我不僅不是他的皇子,甚至連他的孩子都不是。”
許文文想到傳聞,“可是,都說……你是……”
她笑意盈盈,“沒錯,傳聞是我散出去的。是我讓百姓這樣傳我的身世。”
許文文徹底蒙圈,“可是……這,你為什麼……”
“潘望軒留了一個皇子在民間确實沒錯,他是我弟。”
“啊?”
“我娘在遇見潘望軒之前已經成親,怎奈那個惡人來到孟州,刺史聽說我娘生的漂亮,便強擄了去,獻給那個惡人!”
“潘望軒走後,我娘便有孕了。那時我已經五歲,事情多少有些記憶。”
“我爹不忍抛下有孕的娘親和我,又擔心外人說閑話,就匆匆搬走了,搬到一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
“那座山我記得很清,叫興山。”
“興山很大,人卻很少,幾乎隻有我們一家四口。”
“日子也很苦,什麼都要自己來做。”
潘淩忽地輕歎了口氣,幽幽道,“我爹娘本不想告訴我弟他的身世,有一天爹娘拌嘴卻說漏了。”
“我弟從此就惦記上了。”
“和皇宮相比,這裡的生活确實是太苦。”
“後來爹勞累過度,早早便去了,娘一個人無法養活我們兩個人,就讓弟弟自謀生路去。”
“怎料他心裡還記着他是皇子那件事,跑回孟州找刺史去了!”
許文文張張嘴,嗓子像被糊住一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潘淩臉色陰沉起來,“刺史經多方查詢,竟把這事報了上去!潘望軒得知後,趕緊命刺史把他接回京城!”
“他走之前,特意回來一趟,還說再也不要回到這個鬼地方!要和這裡、過去,全部斷絕!”
許文文倒吸口冷氣,“他……竟然這樣!”
“哼,繼承了他老爹一貫的冷血,我怎麼會眼睜睜看着他享福,抛下生他養他的親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