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淩嘴角浮現冷笑，“我怎麼會讓他如意？在興山生活十多年，我結識了幾位隐士，他們很喜歡我，教我讀書認字，傳授了些武功給我。”

“可惜我弟整日無所事事，厮混玩樂，根本不知道。他回來的第一天夜裡，我就趁夜色結果了他。”

許文文忽地指尖冰涼，不禁一顫。

潘淩發現她的異樣，放緩了臉色。

“我和我弟模樣都随我娘，我練武多年，身體也比一般女子強壯，個頭和他差不多。”

“埋了我弟後，我穿上他的衣服，随第二日過來接他回去的刺史踏上了向京城的路。”

“離别前，隐士們有兩個弟子，她們願意同我一起上京。”

“她們是甯妃和容妃。”

“啊？！”許文文已經無法思考了。

“一路上，沒人懷疑我，到了京城後，潘望軒要和我滴血認親。”

潘淩唇邊冷笑定格，“笑話，有甯妃容妃二人在，根本沒人能夠識破我的秘密！”

“她們也一直跟随在我身邊，除掉潘望軒那幾個兒子，最後逼那個惡人退位。”

潘淩目光幽幽，“我做了渚國的皇帝。潘望軒怎麼也不會想到，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孩子。”

許文文感到一陣眩暈。

這個秘密真的是太過震驚了。

顯得眼前這個女人陌生起來。

算是心狠手辣嘛？

她搖頭。

潘淩不過是報仇了而已。

為達目的不折手段？

也不算吧？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她弟自己無能，還要怪姐姐太厲害嗎？

“怎麼，”潘淩低聲一笑，“覺得我很可怕？”

許文文讷讷，“不，不是的，很少有女子可以像你一樣。”

頓了頓，又說，“我很佩服你。”

“多謝誇獎。”潘淩悠悠回答。

整理着思緒，許文文慢聲道，“别人不知道你其實是女人，所以你收了很多女子在後宮，掩人耳目？”

“并非全是掩蓋。”潘淩略一思索，“上京和争奪皇位時，我發現很多女子才華都不比男子弱，隻是苦于這個身份得不到施展。”

“我聽說了，便借口把她們請到宮中，對外，他人自然認為是做了我的宮妃。對内，她們為我出謀劃策，根據功績決定她們的位份。”

許文文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

潘淩微微點頭，“這樣确保才華有處施展，還可衣食無憂，光耀門楣。”

“你，你真是……”許文文突然泛起哽咽，“你真是個大好人！”

她一挑眉，姿态悠然，“怎說？”

許文文撲向她，一把摟住，“你做的全是為了女孩子的事！當然就是個大好人！”

又在她懷裡蹭着，“你簡直是渚國女孩子們的神！你做皇帝是對的！”

潘淩輕輕拍她，“瞧你說的，把我吹得堪比神明，你才是神呀。”

“害，我屬于作弊，不值一提。”

“你還謙虛，”潘淩松開她，注視她，很認真，“既然我說了我的秘密，你願意告訴我你的真實身份嗎？我不想再繼續稱呼你為周春梨。”

“唔！我嘛……”許文文面對自己真實身份，一時有些心虛，摸着鼻頭，“你就叫我青藍吧，我從達裡穆沁來。”

“哦？可你不像蒙古族？”

“我是漢人，在達裡穆沁被烏倫珠日格一家相救，在那裡呆了很久。”

“烏倫珠日格？”潘淩念着這個名字，眉頭輕皺，“很熟，好像是巴特魯部的首領。”

“啊？”許文文大驚，“額各其已經做了部落首領？”

“是的，鄭倉給我的消息是這樣的。”

許文文暗暗吃驚，“額各其的速度好快！這樣下去，恐怕會威脅到你……”

潘淩嗓音有力，“來便戰！渚國不懼！”

“诶诶，我不是這個意思……”許文文擺手，“打打殺殺的，又要死人，不如我從中調停吧！”

“青藍，”潘淩緩聲道，“矛盾終究是要爆發的。”

“不不，額各其人很好的，相信我！我去試一試！而且……”

她重重歎口氣，“我覺得天上的事現在更緊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