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文文聽着烏倫珠日格一點點講述這三十年來發生的事。

廉國在與昭國大戰中勢如破竹，兩三年後與渚國瓜分了昭國。

昭國皇帝老兒鄭倉無顔面對将士，在宮城議事大殿自殺。

統一昭國後，廉國又出兵滅了堰、邢、袁三國。

渚國滅甯國、程國。

她自己則花費數年統一達裡穆沁，成為第一個女可汗。

現在世界上隻有廉、渚、達裡穆沁三大勢力，和哈奔、丘桐裡兩個小族群。

“哇喔！”許文文吃了一驚。

而且三大勢力的首領都是女人。

不過丘桐裡居然平安無事？

想着曾經重重疊疊、連綿不絕的山脈，她皺皺眉，“額各其，嚴化三十年裡有出現過嗎？”

烏倫珠日格思索片刻，緩慢搖頭，“嚴化從沒有在達裡穆沁出現過。”

許文文眉心更蹙，“額各其，我最擔心的就是嚴化作惡，他雖被仙界驅逐，但仍是金身之驅，實力強大無比，至今人間我沒有發現比他還強的人！”

“嗯，”烏倫珠日格蹙眉，“此人是個麻煩，潘淩一直注意他的行蹤，她沒和我說過有嚴化的消息。”

“那真是奇怪了，他能忍住三十年不出現？”許文文呢喃，“是在準備什麼事嗎？”

“額很督，這次回來你還離開嗎？”烏倫珠日格突然問。

“我……”望着有些渾濁的雙目，許文文猶豫了。

“我暫時不會離開了。”她握住額各其的手。

那雙手的手背也很粗糙，許是無暇保養，有些像砂紙。

“我留在人間解決嚴化，他隐藏幾十年，一定是想要幹票大的，我必須嚴防以待，這次一定一定不能再讓他逃脫了，否則後患無窮！”

“需要達裡穆沁幫忙嗎？我可以派阿古達木的鷹部暗地尋找。”

“如此最好了！額各其的兵肯定個個勇猛，把這個世界翻個底朝天，我就不信找不到嚴化！”

“哈哈哈額很督，看來你是誤會了，鷹部非人，它們是翺翔于藍天的蒼鷹。”

“啊？”許文文着實吃了一驚。

“阿古達木一直喜歡你射下來的那隻鷹，給它起了名字叫呼和，意思是青色。”

“慢慢地，阿古達木發現經過訓練，呼和在戰時可以幫助傳遞消息，掩人耳目，便生出組一個鷹部的想法。”

“達裡穆沁向來有訓鷹的傳統，額吉送他到最好的訓鷹師那裡學習，一點點建起了巴特魯部的鷹部。”

“原來是這樣！”許文文才明白。

“鷹日可行百裡，不受山河之限，尋找嚴化會很方便，也不會引起他國注意。雖與渚國交好，但我達裡穆沁勇士出入還是多有不便。”

“明白了！額各其你考慮的真周全！”許文文笑嘻嘻地在她懷裡蹭着。

“安排好了，睡覺吧。”烏倫珠日格摟摟懷裡的額很督，輕柔她頭頂，像對待自己的孩子一樣溫柔。

“不啦不啦額各其，”許文文正正臉色，“我要回渚國找潘淩的甯容二妃商議嚴化的事，不過也快，明晚上我回來，和額各其一起騎馬！”

“也好，也好，額很督現在身兼重任，要以除惡為主，明晚給你烤羊吃，順便見見呼其圖和阿古達木他們！”

“嗯嗯。”許文文開心地蹭蹭她，“那我走啦！”

她擺擺手，身形慢慢透明。

回到渚國後，天色将明。

坐在宮殿屋脊上，她遙望東方。

紅意漸濃，雲海翻騰。

太陽慢慢沖破地平線，頓時天光大作，穹頂明亮起來。

她掃視宮城，瞧見小皇帝潘奕穿着正紫龍袍去上朝了，便拐進後宮。

後宮中兩道靈氣輝動着，比起三十年前充沛了許多，估摸着正是鑄元頂期，卻未突破沒能達到靈虛境。

兩道靈氣下的身影正是甯容二妃。

雖已是太妃，但宮殿仍是從前的沒有搬離。

許文文懂得。

皇帝是女人，妃子是女人，即便換了新帝也沒必要驅趕走之前的妃子。

這些妃子跟着上一任皇帝做事，年紀雖大，但經驗也豐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