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崔蘭因坐在書房,剛沾了墨準備落筆,陳媪就來敲門,掩不住歡喜說道:“女郎,長公子派人送東西來了!”
蕭臨?
都二十天沒說話的人,這個時候給她送東西?
陳媪提着一雕花木提盒腳步輕快進來。
放下一盤餅,餅皮呈半透明,隐隐透出紅黃色内陷。
“是玉髓餅,還是櫻桃餡的!”陳媪像是撞見莫大的喜事,恨不得嚷得阖院知曉。
“長公子居然還知道女郎你喜歡的口味!”
崔蘭因掰開餅,聞到熟悉的酸甜味,果然是櫻桃餡的。不過與其說是櫻桃餡讓她驚訝之外,應該還是這特屬于玉髓餅的餅皮。
建康有很多類型的餅店,也有很多餅裡有櫻桃餡,可這種名為玉髓的餅唯有青溪南岸,餘氏餅鋪有售,而且每日僅巳時正半個時辰開賣,若不是早到排隊,根本買不到。
到建康這兩年,崔蘭因也就吃過三回。
崔蘭因拿起一塊還溫熱的玉髓餅,餘光瞟見左手邊,幾日前她才寫下的“玉髓餅”三字。
這麼巧的事?
陳媪雖不清楚崔蘭因與長公子之間出了何事,但也明顯能察覺到小夫妻生分了,雖說他們之前也沒有多親.密,可現在連話都不說也太奇怪了。
眼下有這打破冰面的玉髓餅,她忍不住舊話重提:“女郎,禮尚往來,是不是該去見郎君了?”
“不急,我自有想法。”崔蘭因咬了口餅,提筆在冊子上寫下新的一行字。
陳媪回過神,無力道:“您隻是在敷衍奴對吧?”
崔蘭因朝她眨了眨眼。
與蕭臨“重修舊好”的事崔蘭因不着急,她可不是“朝令夕改”之人,說了不理會就不理會,便是陳媪再心急火燎,她依然雷打不動在每一個午後,坐在樹下的躺椅上看書。
頭頂的銀杏樹開始落葉,時不時掉到她的書頁上,崔蘭因拂開金黃的扇葉,繼續讀着話本裡纏纏綿綿的故事。
幾個小婢女圍着她,在忙針線活。
故事結束,婢女們紛紛停下手裡的活計,露出感慨而複雜的神情。
一婢女歎道:“結局雖好,可若真遇上白世子這樣執着于愛,為此使出種種手段的人,怪吓人的。”
另一婢女說:“白公子其實也很可憐,從小到大都沒有真正屬于過他的東西,小花能夠接納他的所有缺點,白公子也能迎合小花的喜好,怎麼不算是天合之作呢!”
幾婢都被說動,同時感慨:“真讓人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