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阮清霜的靈根有崩潰之相。
本來這人造的靈根撐到現在已經實屬不易,要不然他不會對這門婚事如此着急上心,而且他也早就為阮清霜安排好了一場完美的重傷來掩蓋靈根的問題。
隻是,現如今這些安排都付之東流罷了。
阮川盈看起來仍然十分厭惡池默,所以她單刀直入,“清霜的靈根有辦法補救嗎?”
池默雖然不是絕頂聰明的人,但是他也嗅到了這句話背後的意味。
阮川盈舍不得阮清霜這個養了幾十年的孩子,這就好辦了。
他慢條斯理地坐下,給自己倒了杯靈茶潤潤喉,雖然看起來仙風道骨,可是眼睛裡的算計一分沒少,“有沒有,那就要看你的誠意了。”
阮川盈對此也早有準備,她冷笑出聲,“宋傳英現在處境不好吧,若是你告訴我救治法子,我會承認他的身份,讓他改姓阮。”
池默喝茶的手頓了頓,他是萬分沒有想到阮川盈會提出來這麼個條件。
“你救我女兒,我幫你兒子,如何?”
知根知底的夫妻了,池默知道這已經是阮川盈能退讓的最大限度,于是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直到池默和阮川盈定下契約,池默才肯開口。
但是池默也惡心了把阮川盈。
“我知道能救,但是卻不知道怎麼救。我買來阮川盈的組織曾告訴我,他們有可以延續靈根崩潰或者徹底解決的法子,你去問他們便是。”
“那組織的名字便是萬番樓。”
萬番樓,阮川盈對這個魔界的組織有所耳聞,她不屑地看向池默,對這個往日裡和她琴瑟和鳴的丈夫又一次改觀了,她之前真是瞎了眼。
“好啊你,竟然敢跟魔界勾結,你早晚有一天會自食惡果。”
池默對這個詛咒不以為意,還“善意”地提醒阮川盈别忘了兌現承諾。
阮川盈轉身就走,隻留下一句随風飄散的話:“不急,等我找到萬番樓,問出救治我寶貝女兒的法子再說。”
被人害了一個女兒,自己親手推出去一個孫子,這最後一個女兒總要保住才行。
要不然,她怎麼配做母親?
阮川盈焦急地出去,池默卻恢複了好心情。
他如今最不缺的就是時間,他等得起,隻盼未來阮川盈不會後悔今日沖動愚蠢的承諾。
直到這時,他才有精力去查看那位道法宗長老給他發過來的傳音。
這一聽,池默的臉上再也掩飾不住笑容。
顧青儀竟然真身去了魔界?
這真是天助他也!
他就知道,五百年前能舍身殺魔尊之人,必然是那種喜歡匡扶正義、維護蒼生的腦子有病之人,閉關了五百年也不可能改得了。
這就是天性。
池默又聯系那位道法宗長老,跟他反複确認了顧青儀又重返魔界後,心下大定。
這下,大長老汪钰也會站在自己這邊了。
池默沉吟片刻,給魔界的線人發去了指令。
顧青儀雖然在仙門大比上有入魔的征兆,但是實力仍然是強悍無比,他萬不可在這最後關頭掉鍊子。
這魔界,定要讓顧青儀有去無回。
池默暢想着這美好的未來,遠在魔界的顧青儀就突然感到這背後一涼。
根本用不着掐指一算就知道,這是又有人在咒她了。
很正常。
她出身好,靈根天賦高,如今修為名望更是修真界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那些陰溝裡的老鼠除了盯着她,咒着她,想要下手暗害她之外,也不會做什麼能填補那滔天的欲望和妒火的事情了。
顧青儀沒将這放在心上,而是催動靈力,轉瞬間到了千陽城的隔壁:恭城。
她将習瑜放了出來。
習瑜一落地,便立刻擡眼四望,當他看清站在面前的顧青儀時,眼眶霎時間就濕潤了,淚水幾乎要奪眶而出。
在這之前,他已經獨自一人在那片寂靜的芥子空間裡度過了好幾個時辰,内心充滿了不安和恐懼,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否已經被劍尊徹底遺忘。
那種被抛棄的感覺,真的太熟悉,熟悉到能讓他馬上陷入悲傷絕望的狀态。
現在,看到熟悉的面孔出現在眼前,所有的擔憂仿佛瞬間煙消雲散。他急忙走向顧青儀,盡管心中依舊有些忐忑不安,但還是鼓足勇氣開問顧青儀這是哪。
“恭城。”
恭城的景色與千陽城大不相同,最明顯的就是恭城的街上沒有小攤。
不僅習瑜震驚,顧青儀也很是震驚。
沒有小攤的街道十分的冷凄,往來的人無不行色匆匆。細細聽去,隻有腳步聲沒有說話聲,就連酒樓裡也傳不出熱鬧的喧嚣。
不是死城,勝似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