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速将空置下來的水杯放在水龍頭下沖洗幹淨放置在一邊後,才重新回到沙發原來的位置坐下。
樓祈的視線看着沈鶴言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對方随意塞在書包肩帶下端的衣服,以及對方的嗓音,樓祈基本上能判斷出對方就是那個在樓下被衆人圍在一起嘲笑的男生。
沈鶴言的一系列說話方式讓江了不禁啧啧稱奇。
按照大家認知裡的來講一個經常被家暴的母親,她的孩子應該是一個非常心疼她,非常聽話的形象。
目前這樣的組合倒也是江了第一次見。
樓祈從陽台的牆面上站直身體,擡腿離開,繼續乖巧的扮演一個傾聽者的姿态坐在一邊。
聊天的期間林默借口有事離開一會兒,半晌後她端着水和切好的水果去敲沈鶴言的門。
她端着東西站在房間門口,擡手輕輕的敲了敲門:“鶴言,媽媽給你切了水果,你休息一下再學。”
房間内傳來一聲摔東西的悶哼,聽起來應該是書本摔打在課桌上的聲音。
林默顯然也聽到了但礙于樓祈和江了都在場的情況,她并沒有表現出十分難堪的樣子,見對方不想開門于是她選擇退而求其次。
“那媽媽把東西放在門口,你要是…”
林默的話還沒說話就被一陣巨大的砸門聲打斷了,物品快速的擊打門後重重的掉落在地上。
“閉嘴!”
林默試圖将準備好的東西遞給對方,但無疑換來的結果都是對方嚴厲的斥責和不耐煩的吼聲,但她依舊沒有任何不耐煩的表情,依舊是一臉平靜。
外面的天色漸漸的暗淡下來,随着時間的流逝林默的神情顯得焦躁幾分,她頻繁的擡頭看向外面的天。
樓祈察覺到林默的神情,接着沖着江了使了個眼色,對方立刻心領神會的開口。
“這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先走了,就不打擾你了。”
林默跟着快速站起身臉上一閃而過的如釋重負,跟随着兩人的步伐走到門口。
“怎麼這麼匆忙啊,留下吃飯吧。”
雖然知道林默是為了客套,但江了無端生出一絲想要犯賤的想法,她裝模作樣的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子,一臉疑惑的看向樓祈。
“說到吃飯我确實還真的有點餓了,要不…”
視線再次轉向林默的方向,原本放松下來的神情立刻緊繃,她渾身僵硬的看着江了,希望她能收回自己的想法。
樓祈一臉無奈的瞥向江了,用手肘撞了撞對方,笑着開口拒絕。
“不用了,我們回去還有事情,就不吃了,我們先走了。”
說完不顧江了的意願便拉着對方離開了,林默還來不及說再見,兩人就快速的消失在樓梯上。
臨近晚飯,說笑聲時不時透過門傳到樓道裡。
下了幾層後迎面撞上一個喝的醉醺醺的男人,樓祈下意識抓着對方走向一側,腳步聲讓原本喝醉的人擡起頭看過去。
亂糟糟的頭發混合着頭皮屑胡亂的堆積在頭上,白色的短袖被掀起一半露出了肥胖的肚子,手裡還拎着喝了一半的酒瓶子。
在對方擡頭的一瞬間樓祈快速的瞟了一眼對方的臉,接着快速收回視線拉着江了的手臂三步并兩步的下了樓,直到兩人站在居民樓樓下時才稍稍緩過來神。
江了劫後餘生般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一邊拍一邊安慰自己:“哇,吓死我了。我感覺我剛才就跟飛着下來的似的,好夢幻的感覺。”
樓祈沒有理睬江了的話,一臉戒備的朝着身後的樓梯上看,直到确定後面沒有人追過來時才徹底放松下來。
“你看什麼呢?”
樓祈的舉動吸引了江了的注意力,她好奇的轉過頭也往樓梯的方向看過去,昏黃的燈下并沒有出現任何預料中的東西。
樓祈擺了擺手:“沒什麼。”
就在話說完的下一秒,橙黃色的液體從樓上傾斜而下,江了下意識将樓祈往自己的方向拉,可還是被突如其來的水漬打濕了肩膀。
冰涼的液體順着裸露出來的手臂一直往下流,最終沾滿樓祈的手背。
江了趕緊從口袋裡掏出來紙巾,自顧自的擡起樓祈的手臂快速的擦幹淨。一側的手臂被江了舉起來,樓祈皺着眉擡頭往上看,正好跟一張笑着的臉對視。
意識模糊不清,就連視線也是如此。眼睛飄飄然的盯着樓祈的方向,眼睛滴溜溜轉,嘴角帶着若有似無的笑其實更多的應該是看好戲的樣子。
察覺到樓祈的視線,他咧開嘴巴笑了起來,為他原本就猥瑣不堪的表情更增添了幾分惡寒。
他将原本就舉到窗外的酒瓶朝着兩人的方向迅速丢了下去,對方站的地方大概是四樓的樓梯窗口,對方故意将危險物品往下丢的行為正好被江了舉起來的手機錄的清清楚楚。
眼見着自己丢下去的酒瓶沒有如自己所料那樣砸到兩人的身邊,似是真的覺得沒意思,他慢悠悠的‘啧’了聲,将頭縮了回去,徹底消失了。
江了站在一邊的樹下低頭查看着手機裡拍攝到的畫面,嘴裡也是叽裡咕噜的胡亂罵着。
“讓我知道你是誰,我非得扒了你的皮不可。”
“沈觀。”
江了下意識‘啊?’了一聲,接着迅速反應過來後立刻倒吸了一口涼氣。
“你說剛才那個人就是沈觀?林默的丈夫?”
樓祈點了點頭,複而低頭看向江了的手機畫面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