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提動真氣,身體的經脈感受不到流動了。
晏澤甯擡頭,臉朝着南宮頤的方向,像是在懇求什麼。
南宮頤看着他黑漆漆的眼眶,一想到他的未來,心中泛起一絲悲意,她說:
“澤甯,你……修仙無望了。掌門和各位元嬰修士都已經盡力了。”
晏澤甯張開嘴唇,想要說些什麼,但終究還是沉默,最後,他開口道:
“多謝各位替我費心,我早已做好了準備,我并不後悔。”
聞熠聞言轉過身,背對着晏澤甯。
南宮頤繼續道:“這段時間你就在阙夜洞修養,有什麼需要的就支使你徒弟到度支堂去取,你要什麼都使得。”
聞熠接着說:“我已傳法旨,你徒兒馬上就來。”
說曹操曹操到,池榆扶着聚仙殿大門,急喘氣,大步踏進了聚仙殿。
誰把聚仙殿修這麼高,爬都爬死了。
池榆在心裡抱怨。
池榆一進門,南宮頤心下不喜。
眼前女子雖有一副标志的容貌,但舉止不端,衣着簡樸,這副容顔落到她的身上,着實可惜。
池榆七手八腳地給面前兩位氣勢逼人的大人物行了禮,她心想,叫她來是因為她那個便宜師尊的事,于是她開口試探性問道:
“我師尊可好。”
南宮頤度步走開,“你自己看吧。”
這是池榆第一次就近看晏澤甯的外貌,黑發如瀑,眉若遠黛,眉間聚雪,鼻子高挺,嘴唇纖薄,他高大俊美,穿着染了血的白衣,帶着迷茫的表情坐在床上,像一隻受盡折磨,瀕死的白鶴。
池榆不覺得看了久一點。
或許是察覺到池榆看他的時間過久,晏澤甯偏頭,問:“你就是我的徒弟,是嗎?”
“徒兒池榆,拜見師尊。”池榆像模像樣的給晏澤甯作揖,又說:“聽聞師尊偶感不适,徒兒特來侍疾。”
南宮頤聽後,略帶警告的語氣告訴池榆回去要細心伺候她的師尊。
池榆不停的點頭,向南宮頤保證一定會把晏澤甯給照顧好。
……
天空中,池榆與晏澤甯坐在一座飛舟上,這是聞掌門的法器,用來送晏澤甯到阙夜洞,池榆隻是順帶的。
池榆望着下面密密麻麻的山巅,神色興奮,她從來沒看過如此豪邁的景色,想與人分享,一看旁邊,隻有一個沒有眼睛的便宜師尊,她頓時失去了表達欲。
她看着晏澤甯身上的血迹,想問他哪裡受了傷,剛開口:“你……”
便被他制止了,“開口逾上,不成體統。”
又說:“我……”
又被他制止:“尊卑不分,有失禮數。”
池榆把嘴巴閉緊了,她決定不在這飛舟上跟晏澤甯說一個字。
很快,飛舟就到了阙夜洞的上空,它緩緩降落,停在了山腳下。
因為有結界,飛舟進不去,池榆跟晏澤甯還要腿動上山。
晏澤甯跌跌撞撞地下船,池榆在他身後看着,緊跟着他下了船。他倆一下船,飛舟立刻飛走了。
池榆看着飛舟感慨,“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坐一次。”
就在池榆感慨的當口,晏澤甯自己走上山了,剛碰到結界就被彈了出來,彈得那叫一個頭破血流。
池榆聽到“蹭”的重物落地的聲音,轉頭一看,晏澤甯趴在地上了,她急忙跑過去,扶起晏澤甯。
“師尊,你急什麼急,開門的弟子令牌在我這兒。”
晏澤甯怔然,神色落寞,“如今我連自己的洞府也回不去了。”
“沒事。”池榆安慰道,“明天我去度支堂再給你拿一個弟子令。”
晏澤甯扭頭,黑漆漆的眼洞對着池榆,對了許久,池榆心裡麻麻的,“怎麼了。”
晏澤甯道:“以後對我的稱呼不能用‘你’,要用師尊,在我的面前也不能自稱‘我’,要說徒兒。”
“哦。”池榆讪讪答應了。
規矩還挺多的,池榆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