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務過程中,不宜多飲酒。他之前幹過在任務小世界裡喝醉了,把任務都搞砸了的事。
然後被禁了一個月的酒。
算了,沒事喝喝茶沒什麼不好的。
正等着開水,就看見一個眼生的女人也進了茶水間。
女人一身青春的朝氣,戴着個黑色圓框眼鏡,頭發染成奶奶灰,估計是剛畢業的學生。看見縮着身子,長發且半遮住臉的他仿佛終于找到了可與之一起聊八卦的對象,雙眼放光。
“姐妹聽說了嗎?咱老闆終于還俗了!對象據說是兩年前公司裡的首席助理。據說他們原來就是一對,結果月牙灣來談合作那個狐狸精總裁挑撥離間,結果助理受了委屈,一咬牙辭職消失了。說是咱老闆和月牙灣的那個總裁從小一起長大,是朱砂痣。經典的天降打不過竹馬,然後離開的變成白月光,老闆在助理消失後發現自己愛的人是他,追妻火葬場。傳出自己生病的消息吸引白月光助理回來……”
女人跟連珠炮似的說了一大堆,越說越快,還每個字都很清楚。甚至都不等錦書回應就繼續說:“下面會怎麼發展?白月光大戰紅玫瑰?還是……聽公司的前輩說原來的助理是那種高嶺之花的冷美人,這紅玫瑰又是熱辣滾燙、為了目的不擇手段的那種類型,啧……可熱鬧了。”
錦·高嶺之花冷美人·實際搪瓷杯泡茶老年人·書聽得一愣一愣地忍不住打斷她:“你這是在哪聽到的?”
“咱們小群啊!沒老闆那個。他們已經開始扒時間線了——唉,你這茶挺香,什麼牌子的。”女人自己沖了一杯奶茶,卻發現奶茶的味道被一股溫和的氣味蓋過去了。
錦書還在感慨這留言傳播的速度,随口答:“雲雁的,需要的話我幫你問問去。”
“好,謝謝……你說誰?”
錦書洗茶切茶行雲流水,絲毫沒有受影響,他頭也不擡地說:“你們老闆啊,工作室有其他叫雲雁的嗎?”
女人仿佛遭到了雷劈,整個人被按了靜音鍵。她細細打量了一番錦書,終于發現他原來在工作室沒見過這人,這顔值和穿搭……
蕪湖,完蛋,說八卦說到正主身上了。
意識到了自己剛才說了什麼,女人飛也似地道歉并跑走了,走時也不忘帶走自己的奶茶并留下句:“您大人有大量,就當沒看見我。”
錦書對着剛沏好的茶吹了口氣,靜靜看着一片執拗的茶葉飄着面上,把它吹到水中它又浮了上去。保溫杯的質量不錯,裡面翻滾,杯壁還是透心涼。
手機收到賈晴的消息,告訴他秦雲雁開完會了,正要下樓。
錦:【收到】
錦:【現在新人的想象力挺豐富】
晴天:【?】
秦雲雁在下樓,而自己需要上樓,走樓梯趕不上……
錦書看向茶水間打開的窗戶。
……
秦雲雁是真困了,配合着昏暗的光線沾了枕頭就着。錦書怕他中午不吃飯下午難受,又去找賈晴帶自己去食堂打飯。
“您别去了,我叫小魏幫忙帶一下。”賈晴怕他惹一路關注,選擇搖人。等的時候無聊,問起了剛才信息的意思。
錦書把剛才的事情從頭到尾叙述了一遍,着重說了一遍自己、何憐葉與秦雲雁之間狗血的白月光朱砂痣文學。
賈晴……賈晴笑得極其開心,她邊翻着小群之前的聊天記錄,邊說:“聽你的描述是新招的編輯小邱,寫過小說出版,想象力旺盛請見諒。”
錦書倒是不大在意這些,以前還是古代的時候怎麼杜撰榮滄和顧雩風的都有,這種白月光追妻火葬場什麼的看那些都是小巫見大巫。
他最開始還會生氣,臉紅什麼的,後來就心如止水,甚至能給顧雩風一臉正氣地讀那些市井文學。
這種東西接受了就是樂趣,還能借此逗逗害羞的愛人。
“這兩年新招的人很多啊,剛才下來那幾個人是新的管理層嗎?”他忽然冷不疊地問了一句。
賈晴沒有回答他,先試探性問一句:“你要回來工作嗎?”
錦書毫不掩飾:“過一陣吧,等事情都結束了。況且……沒事,就是最近有些懶。”
“嗯。”
兩人沒有再談工作上的事,隻是就着秦雲雁這一年的狀态聊了幾句。錦書接到保溫盒,先一步告辭。
“我先回去了,雲雁醒來看不到我又得急。”
看着大步離開的身影,賈晴默默感慨一句:戀愛中的人啊——
然後某人又折返,神神叨叨地說:“對了,你最近财運不錯,但不會堅持太久,把手裡的幾隻股都賣了吧,不然……”他話沒說完,全留給賈晴自己品。
拎着保溫盒輕手輕腳地返回休息室,秦雲雁還沒醒,但靠墊已經掉到地上了,衣服蹂躏成一團,整個人縮在一邊,另半邊空空如也。
錦書把東西放到桌上,脫了外衣悄悄上了床。
窗外炙熱的光被窗簾擋了個七七八八,剩下的光也起了困意,在房間裡慵懶地溜達。
錦書輕輕把玩秦雲雁的發絲,回憶書中所見與那人寫下那些字句的執拗與痛苦,那些煎熬的歲月與無望的思念。而現在那人正靜靜躺在自己身側,光的碎影映在時光裡,最終被思念之人看了個全。
存在的意義或許就在這裡,是偶然的相遇,是刻骨銘心的追念,是苦盡甘來的重逢。
錦書在那人唇上留下隻有自己會知道的一吻,遮在被褥下的手牽在一起,十指相扣。
你瞞我什麼都無所謂,隻要你在我身邊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