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王聞山驚呼。
梁師爺比王聞山鎮定,第一時間給報信衙役下達任務:“小盧,你别慌,先召集大家去救火,要快!”
“蕭大人,我們恐怕要先失陪了,還請見諒。”梁師爺深呼了一口氣緩緩吐出來,“此事一時半刻解決不了,您看?”
“我同你們一起去。”
“這?”王聞山緩過來了,“這怎使得?蕭大人與咱們府衙的人同行,萬一給人認出來那不就是打草驚蛇,這後頭還怎麼查……”
梁師爺正想打斷王聞山,蕭謹洵已經開口:“怕隻怕已經打草驚蛇了。”
“梁師爺,方才小盧說是哪兒走水了?”
“大人,正是西大街!”
待到王聞山三人趕到西大街時,火勢正盛,一時間火光沖天。一連四間鋪子都被完全籠罩在火光中,相鄰的兩間商鋪受到了波及,火舌正在蠢蠢欲動,火勢仍在蔓延,衙役們連同西大街的百姓一起撲着火。忽然從中間一間商鋪裡沖出了一個身形龐大的人形,定睛一看,是有一人背着另一人從火場中逃生。
“咳咳咳咳!救命!救救我家老爺!”說罷那人便脫力昏了過去,衆人七手八腳地把二人擡至安全區域,又廢了約莫小半個時辰才将火徹底撲滅。
蕭謹洵和青州府衙的兩位也加入了救火的行列,此時三人是一個比一個狼狽,王聞山指着方才二人逃生的那間房屋殘骸喘着粗氣問道:“那可是榮昌糧鋪的所在?”
梁師爺環顧了一下四周,答:“回大人……确是榮昌。”
聽到了梁師爺的确認,王聞山頗為懊惱,那兩撇八字胡都顯得有些耷拉,“完了完了,這燒得……還能剩下什麼喲!”
蕭謹洵凝視着焦黑的建築殘骸良久,心中已是有了些許想法。
衙役将兩名火場中逃生的傷者送到了醫館,第二日背人者醒來,正是榮昌糧鋪的那個夥計,聽他說,昨夜他背出來的那人就是糧鋪的東家,柳家二爺柳奉京。說是東家,其實不然,柳二爺充其量就是柳大爺派出來的特殊管事。
柳奉京由于吸入煙氣過多,頭上又有擊打傷,到了午後才悠悠轉醒。燒毀的商鋪裡頭也都清理過了,衙役們一共擡出了三具屍體,按照身量高低,榮昌的夥計認出其中一具正是榮昌糧鋪的掌櫃劉海。還有兩具是榮昌糧鋪隔壁賣胡辣湯的老翁和他的小孫女,祖孫倆趕制湯食的時候剛巧碰上了走水,一時沒反應過來,等意識到出事兒的時候一個腿腳不好一個年幼都沒能出得來。
看得出來劉掌櫃平日裡待人應該很不錯,夥計守在遺體身邊哭得肝腸寸斷,柳奉京也已經緩過來了,顫悠悠地走到了夥計身旁。夥計見東家來了,抽噎着喚道:“二爺,要是我再跑快一點,就能把掌櫃的也帶出來了……”
柳奉京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長歎一聲,寬慰道:“柳家會厚葬劉掌櫃的。”
忙活了一夜,熬到這會兒的蕭謹洵已是眼圈發黑,頭腦也有些發漲,但見柳奉京醒來,還是強撐着走了過去:“柳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