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謹言百無聊賴,便從蕭謹月那兒讨了送孩子們上下學的差事,每日和蕭府的車夫一起往返育賢堂和文竹書院之間。
這天把幾個淘氣包送進書院交給聞旭後,蕭謹言就和車夫分開了,沿着大街一個人往回走,順路随手買了包糖炒栗子一路走一路剝着吃。想了想,不如去府衙找梁師爺開個門兒,翻翻十年前的卷宗打發時間好了。
要是問為什麼是十年前的卷宗,那還不是因為蕭三小姐時不時來打發時間,早把這近十年的卷宗都打發完了。
蕭謹言一包栗子快吃完了,人也到府衙門口了,正打算進門,突然就從門裡沖出了一個人影,猛地撞上蕭謹言,兩個人一前一後就橫在了大路中間,顯然蕭謹言還是當了肉墊的那一個。
“哎喲,我栗子……”
蕭謹言支起上半身,感受到手裡空空如也,再一看就是滾落一旁的十來顆糖炒栗子,本該油亮亮的栗子此刻已經是灰頭土臉,不由心痛。
“别靠近我……我師弟呢……師弟……”
蕭謹言爬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土,就見方才撞她的女子坐在地上,警惕地看着兩個站在府衙門口的小衙役。
兩個小衙役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無奈,蕭謹言也注意到這女子似乎有些神經質,便問道:“怎麼回事?”
“這位姑娘來尋人的,本來還好好的,一見郝帥就突然跟瘋了一樣。”
門内傳來熟悉的聲音,就見捕頭賀青一身便服提着一個小包裹走出來。賀青走到女子面前,蹲下身子看她的眼睛。
女子眼神依然驚恐,面色雖然慘白但能看得出是嬌養的,皮膚光潔如脂,隻是也許是因為精神狀态不好,眉間隐隐有黑氣,即便如此也掩蓋不了女子是個美人的事實。女子身上的衣物雖算不上是特别金貴的绫羅綢緞,但也是精緻的軟綢,不像是尋常人家的女兒。
賀青唇角微揚,柔聲道:“姑娘,你别怕,我們都不是壞人,你且先起來,你要找的人很快就來了。”
賀青二十有二,平日裡穿着官服端的是一副正經模樣,有筆挺的官服加持,本就剛毅的人兒更顯得男子氣概十足,今日一身便服,倒是突出了賀捕頭這張臉蛋的好來,既存着少年的幹淨氣息又多了幾分成熟男人的穩重,光是和那雙鳳眼對視都能給人以安穩。就是不知為何這美男還沒嫁出去……
美男子的攻勢多少也有點用場,那女子的情緒緩和了些許,呼吸漸漸平穩,蕭謹言便上前一步,矮下身子把手遞給她,将人扶了起來。
“姑娘……”
蕭謹言剛想問些什麼,忽聽一道清冽男聲道:“師姐?果真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