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狀元哭笑不得:“我也不奢求第一,今兒能不丢我娘的人就行了。”
“要是再碰上容小姐這樣的情況,我可不夠看。”賈狀元偏頭看了看心滿意足下台的容世雪又道,“容小姐明明不需要來打擂的……”
納蘭栩疑惑:“為何容小姐不需要打擂台?”
“噫,納蘭兄不知道嗎?”賈狀元驚異,“凡朝中官員的子女入玄鶴司可免試,都是直接分到甲字班的。”
納蘭栩愣了,下意識地轉頭看向蕭謹言,少女卻是若無其事地聽着兩人聊天。
“那豈不是……參差不齊?”納蘭栩想到了某個臭名昭著的劉姓官家子弟。
賈狀元搖了搖頭道:“上頭其實隻是提供了一條路徑,實際上甲字班的競争比其餘九班要激烈得多,說是弱肉強食都不為過,畢竟……”
“家世背景對于他們來說未必是好事,官大一級壓死人,放在小輩身上也一樣的,若是個人能力不夠格,隻會更慘。”
賈狀元和納蘭栩齊齊望向突然開口的蕭謹言,少女眨眨眼,沒再多說。
“不過人們大多不知道罷了。”賈狀元接着道,“大家隻看到這些官家子弟走了捷徑,便往往會有很多質疑和不滿。”
“所以容小姐今天是來證明自己有能力進入玄鶴司的麼?”納蘭栩在人群中沒有找到那個黃色的嬌小身影。
賈狀元思考了一下,認同道:“應該……是吧,聽說容大人很寵女兒,從來不會和容小姐說不的……之前也從沒人見過容小姐的身手。”
一旁的蕭謹言已經兀自出神。
她特意讓梁師爺在戶籍上動了手腳,即便玄鶴司調驗也不會有差池,為的就是和青州蕭家撇清關系,和前任玄鶴司指揮使大人撇清關系,僅以蕭謹言的身份通過考核進入玄鶴司,而不是蕭敬揚的孫女。
撇開那些與虛無的名頭,她隻是蕭謹言,一個普通人。
要說隻是這理由的話也不盡然,蕭謹言其實還是有賭氣的成分在,畢竟蕭老爺子當時是蠻橫地否定了她進玄鶴司的想法,這不得讓老爺子看看她的能耐?
台下三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天,台上的人也是一組一組地過,過了好一會兒才到賈狀元。
賈狀元今日運勢似乎不錯,與他對擂的是個普通的武生。别看賈狀元看起來斯斯文文,拳腳功夫竟也不差,與那武生打得難舍難分,看得出來基本功很是紮實,最後險勝。
一整場比試下來,表現也算中規中矩,遂了賈狀元先前那句“不丢人”。
不多時也輪到蕭謹言了。
蕭謹言深呼一口氣,輕輕吐出,調整了一下狀态,便往擂台上去。
擂台的另一側上來了一名年輕人,一手背在身後,年紀二十上下,看着瘦瘦巴巴的,不太能打的樣子。
蕭謹言有注意到,這人的步子很穩,看着瘦,實則怕是一身腱子肉,結實得很。再看那人端在身前的那隻手,指節粗大,似乎還有層繭子,應是習練兵器磨的,但蕭謹言沒見過指節上磨繭的,也不知道是練的什麼神兵。
台下納蘭栩隻覺此人看來有些陰鸷,眉頭不自覺地微皺。
“蕭謹言。”蕭謹言大大方方地先行自報家門。
年輕人眉頭一挑,抱拳道:“在下畢承,幸會。”
見那畢承沒帶兵器,蕭謹言也不打算使鞭子了,待那銅鑼一響,蕭謹言逮了先機,身手矯健如山間豹,眨眼間便已至畢承跟前。
畢承本還以為小姑娘家家不會多厲害,哪知蕭謹言一拳頭也不輕,拳風呼嘯,畢承趕忙格擋,一來一去,赤手空拳也過了數十招。
台下衆人也覺得有意思,兩人都看着不像武人,哪知道打起來那叫一個難舍難分。
這頭蕭謹言一面攻,一面想着怎麼制造機會一舉掀翻這人。畢承面上雖是雲淡風輕的模樣,可隻有他自己知道,面前這丫頭攻勢太兇,他現在隻不過勉強抵擋,若是再這樣耗着,不出一盞茶的工夫,他就會被抓到破綻打下擂台。
說時遲,那時快,蕭謹言眼見畢承擡手格擋她的右拳,腰間便有了個空檔,當即借着畢承格擋的力量,往後疾退一步的同時出腳蹬向畢承側腰。
衆人見狀都以為要定勝負了,不料畢承竟是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本是格擋重拳的左手在空中劃了半圈,四兩撥千斤地捉住蕭謹言的繡鞋化去了那一蹬的力量。
因着慣性,蕭謹言旋了個身,就在回身即将面對畢承的那一刻,畢承手中銀光一晃,一道白光劃過,蕭謹言驚得瞪大了眼睛,脖頸間已經多了一道刺目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