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明也不管正走過去的方天昊,目光又在校場中掃視了一圈,最終落在了蕭謹言身上。
“蕭謹言!過來一下!”
冷不丁聽到孔明又叫她,蕭謹言微怔,在幾秒鐘的時間裡粗略思考了一遍最近幾天有沒有犯事,得到了否定的答案後才轉頭沖賈狀元點點頭,往孔明那兒走去。
孔明示意二人跟他出來,帶着蕭謹言和方天昊去了癸字班的小院裡,這會兒人都不在,有一部分在校場操練,有一部分在小學堂聽課。
“來活兒了,這次你們倆先跟我去。”
孔明一開口,方天昊和蕭謹言便對視一眼,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喜。
“孔掌旗,隻有我們三人嗎?”蕭謹言問,在她的印象裡,唐甯一般都會和趙銀湘他們四五個青羽衛一起行動。
“還有甲字班,甲字班的人帶隊。”孔明答,“癸字班本來應該出四個人的,但鄒遠帶着傅棠他們幾個去跟宮裡的案子了,其他人我也不放心,你們倆可别給我丢人啊。”
“孔老大放心!”蕭謹言趕緊拍胸脯。
方天昊低沉的嗓音問:“掌旗,什麼案子?”
“戶部侍郎家的獨子失蹤了。”孔明沉聲道,“具體路上慢慢說,此行要去到宛城,你們二人且先回去收拾東西,申時正在玄鶴司門口集合。”
蕭謹言匆匆趕回崇義坊拿了件換洗衣裳,喬錦之和納蘭栩也不在,便同庭蘭說了一聲,徑直回到了玄鶴司。
玄鶴司門口已經站了三人和五匹馬,一人赭色圓領袍,身形高大健碩,抱臂立于門柱一側,門神似的,一身煞氣,蕭謹言不曾見過,另兩人便是孔明和背着重劍的方天昊。
“孔掌旗。”
蕭謹言上前,那赭袍人見來了個小姑娘,粗濃的眉毛肉眼可見地皺了起來,小聲嘟囔了一句:“帶個礙手礙腳的娘們做什麼?”
這話雖然說得小聲,但在場的人都聽見了,癸字班的人都知道蕭謹言功夫不差,方天昊本就不善言辭,冷冷地看了一眼那赭袍人,蕭謹言有些不滿,正想同那人理論幾句,孔明看這陣勢,太陽穴突突直跳,伸手就打算拉住蕭謹言。
就在這時,玄鶴司内又走出一人,那赭袍人聽見腳步聲,立刻轉身恭敬行禮:“小赫大人,都準備好了。”
來人是個十八九歲的少年,面色冷沉,看不出情緒,隻覺應是個不苟言笑的人,少年的面龐已然長開,棱角分明的五官與周身冷厲的氣場融為一體,仿佛生來就是身居高位的霸者。一身黑色織錦圓領袍并無多少繡花,卻是有金線在衣襟處勾勒着種鳥雀的形狀,細看便能發現是隻鷹隼。
“小赫大人。”孔明見到來人也是趕忙躬身行禮。
被叫做小赫大人的玄衣少年微微颔首,目光落到方天昊和蕭謹言身上,孔明趕緊介紹:“這二人是我癸字班的新人,這是方天昊。”
又一指蕭謹言:“蕭謹言。”
蕭謹言雖然一肚子疑問,但看孔明的模樣,眼前人應當不是什麼小人物,也一拱手行禮。
玄衣少年多看了蕭謹言一眼,便徑自往一匹赭黃色的高頭大馬走去,路過那赭袍人時,一陣微風拂過,便有一句話輕輕地飄進了他的耳中。
“作為一個手下敗将,金吾,你不該忘記唐甯的名字。”
話語聲不大,聽起來也并無多少情緒起伏,可落在那赭袍人,也就是金吾耳朵裡,直教他一個激靈,眼中閃過一抹不明意味的神色,僵直了身子稱是。
蕭謹言聽到那玄衣少年提到了唐甯的名字,眼神一凜,就見那玄衣少年已面色如常地上了馬,動作幹脆利落,那馬也一甩腦袋打了個響鼻,随時準備飛馳而去,而那金吾則是有些不自然,面上那份不屑已然不見分毫,但他眼中那種莫名的神情,蕭謹言看不懂。
這二人,與唐甯有什麼關系?金吾是唐甯姐姐的手下敗将?
蕭謹言準備等把案子辦完,回到錦城直接去找趙銀湘問。
衆人上馬,就要出發,蕭謹言趁空偏偏問了一嘴孔明:“孔老大,這小赫大人是何人啊?”
“甲字班副掌旗赫連莘,玄鶴司刑堂堂主赫連大人的孫子,所以大家都叫他小赫大人。”
孔明壓低了聲音說:“甲字班向來和其他班旗不對付,沒事兒别得罪他們,做好份内事就行了。”
蕭謹言默默點頭,一面暗暗打量那赫連莘的背影。
整理好行囊上馬,五人便踏上了前往西北宛城的路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