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孔明又爬了一遭那煙道,将整個礦場的建築分布和守衛情況标注在自己所剩無幾的裡衣上交給了赫連莘,玄鶴司相約次日正午趁礦場看守換班時行動。
“把人救出來就結案了呢。”
蕭謹言心情很不錯,張家小公子的案子是她進玄鶴司後辦的第一樁大案,到目前為止一切都還算得上順風順水。
“少嘀咕,快到時間了。”
赫連莘催着蕭謹言,一行人穿梭在密林間,往山谷深處行去,從渤海衛借調的三百兵力一早就埋伏在山裡了,隻等赫連莘一聲令下就可以将那黑煤窯團團圍住。
初冬的深山氣溫低,樹葉被冷風吹得悉悉索索直響,風刀子似的從人臉上刮過,空氣中忽然出現了一股鐵鏽氣味。
那淡淡的腥氣若隐若現,伴随着一陣異樣的樹枝折斷聲,赫連莘當即頓住腳步,漂亮的鳳眸危險地眯了起來,朝着聲音的方向望去,那樣子就如同一隻正伺機撲食的野狼。
蕭謹言也聞見了,秀眉微微皺起。
玄鶴司衆人目前所處的位置大概是在三妹坡與二姐嶺交彙的地方,時間點也不在礦場出車的時間段裡,難道是那個引他們去看埋屍的神秘人?
“大人?”金吾壓低聲音喊了一聲。
卻見赫連莘擺了擺手,示意他們繼續往前,自己則是循着聲音的方向探了過去。
走出幾步,赫連莘覺得有點不對勁,回頭一看果然有一條小尾巴。
蕭謹言沖他眨了眨眼睛,赫連莘便沒有說話,由着這丫頭跟着一起來了,想來應該蕭謹言也覺得是那個輕功高手鬧出來的動靜。
這次又要給他們看什麼嗎?為何還會有血腥味?
二人循着聲音走了一段,那悉悉索索的聲音消失了,但血腥味漸重,赫連莘閉眼仔細嗅了嗅,再睜眼時便徑直拂開了右前方的樹叢,果然找到了血腥氣味的源頭—一枚已經被暴力損壞的捕獸夾。
“捕獸夾?”蕭謹言上前一步,撿了根樹枝将那散架了的夾子撥了撥,就見不少泥土都被暗紅色的血液浸濕了,“他受傷了,還不輕。”
“走,跟去看看。”
赫連莘一指斷斷續續的血點,二人便跟着血迹一路追到了山腳下。
“山洞。”赫連莘确認了附近的血迹,肯定血迹指向的是面前的山洞,“小心,跟在我身後。”
蕭謹言微怔,老老實實地跟在一身黑衣的赫連莘身後進了山洞。
十七八歲的少年也不過剛剛長開,肩背遠沒有成年男人那般厚實,少年側顔如刀削,此刻眼帶銳利之色,右手緊緊握住腰間長刀的刀柄,卻是讓人覺得分外安心。
山洞内更是寒涼,入眼就是漆黑一片,蕭謹言閉眼緩了幾個呼吸,再睜眼便能看清洞内的情形了。
“人去哪兒了?”蕭謹言看到的就是一間廂房那麼大的洞窟,空空蕩蕩,沒有半點人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