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榫卯最終拼合的那一個動作,一切各歸各位,所有的線索都串聯到了一起。
蕭謹言的表情肉眼可見地欣喜起來,略微偏頭與赫連莘對視一眼,對方也是一臉淡淡的笑意,眼底還閃過一抹精光。
“弟弟啊,你叫什麼名字呀?”
小孩兒張口就要答:“晏清……”
“就叫這小娃娃小晏就行了。”冷不丁走在前面的老頭替他回答了。
蕭謹言眨眨眼,來回看了看這一老一小,小孩兒撇撇嘴跟着點點頭:“姐姐就叫我小晏好啦。”
“那,小晏弟弟,你還記不記得具體看到有人推大哥哥跌下山是什麼時候啊?”蕭謹言眼神熱切得小晏心裡直發毛,“是不是兩年前啦?”
“唔,有兩年多了吧。”小晏撓了撓頭回想着,“天氣挺暖和的,山裡開了好多桃花,特别好看。”
應該是春天,時間對上了。
蕭謹言高興壞了,邊走邊接着問:“那要是再見到那個大哥哥和推他的人,你還認得出嗎?”
小晏笑眯眯點頭,就聽前面引路的老頭一扭臉搭話道:“認得呢,這娃娃就這點最厲害,記性特别好,記事之後經曆過的事兒他就沒有記不住的。”
“嚯,好厲害。”
蕭謹言由衷地誇了一句,緊接着就開始拐小孩兒:“小晏,你想不想去城裡玩兒啊?幫姐姐一個忙,認一認那個大哥哥和推他下山的壞蛋好不好?”
小晏卻沒有說話,眨巴眨巴大眼睛,然後望向了前面的老頭,那意思這事兒得問過那個老糊塗。
蕭謹言也不含糊,跟着望向了老頭的背影:“晏老前輩?晏爺爺?”
悠哉哉走在衆人前頭開道的老頭顯然也聽了個明白,略一挑眉道:“丫頭,你是要這孩子出山去給你幹活啊?”
也不等蕭謹言回話,老頭接着耍嘴皮子揶揄道:“要不你留下給老頭子當徒弟,老頭兒就把這小的給你帶走,一換一,不虧吧?”
身後默默扒着牆走路的赫連莘哭笑不得,聽一老兩少加起來要有一百歲了還跟小孩子鬥狠似的,拉幫結派的。
蕭謹言扶額,無奈得很:“老前輩……”
“哈哈哈哈哈。”老頭則是不甚在意的模樣,笑了笑沒再提此事。
這一老一小的情況着實很奇怪,與常人的生活方式似乎完全不同,蕭謹言也不好強求小晏去縣衙作證,心裡貓抓似的難受。
這一遭完全屬于意外收獲,根據現有的調查結果來看,無論有沒有小晏這個目擊證人,康遠程的案子都是明了的,能有人證自然最好,風老頭若是不願意讓小晏出門作證的話倒也不影響結果,這樣一想蕭謹言便收聲兒了。
四人順着地道走了一柱香的工夫終于見到了日光,就見這條甬道的開口在二姐嶺的半山腰上,與平地之間有個兩人高的垂直落差,被長勢喜人的藤蔓遮了個七七八八,從外頭看是輕易發現不了的。
老頭指了指洞口一側的粗藤條,示意二人可以借此處下到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