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知女孩跑太急沒留意,一不小心撞上路人。
“阿綿!”
“姐姐!”
好在女孩反應快沒摔倒,但是手中短劍飛到了地上。路上行人多,眼見的她的短劍要被人踩到。
這時,有人用法術将地上短劍及時挑起來了,隔空收入手中,動作之敏捷從容讓她都不得不心中驚歎:好厲害。
橙淺舟:“那是……我?!”
拾劍者,一位個子很高的意氣風發的少年,年紀比女孩要大一點。
少年看了她一眼,并且也看到了女孩身後的家人,手執着短劍走到還在發呆的她面前,然後以一種嚴肅的修者間遞劍的方式把撿起來的短劍遞給她,面不改色地說:“劍都拿不穩,如何護好身邊人?”
女孩頭一次拿劍有不一樣的感覺。
少年卻沒再多看她一眼,轉身帶着随從便走了。
女孩愣愣地站了許久才想起:我還沒說謝謝呢……
後來聽母親的猜測人可能是去參加比武的,那天她便痛痛快快答應母親去看比武。
他果然在。
少年在比武台上英姿勃發,無可匹敵,女孩坐在台下目不轉睛地看着台上少年……
這是橙參加比武的第一年,首戰告捷,一鳴驚人。
止淵跟翻書似的,“翻”到第二年,橙淺舟又在台下觀衆中找到少女時的牧輕綿。
第三年,又找到了她。
第四年,她在。
第五年,她亦在。
他一連五年奪冠,她一連五年看他奪冠。
年紀太輕,不大懂得藏東西,到底什麼讓她堅持,從她眼睛裡就什麼都看出來了。
賽後她嘗試過鼓起勇氣去找他,而每次一結束他不是在忙着同人談話就是匆匆忙忙準備回宗。
本來就不好意思示人的事情無奈隻好作罷。
但她想到了一個好辦法:在台上見他。
為此她成為比武台上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登台女子。正是在第六年,她用實力得到了上台資格。
然而那年她在所有座席中沒有看到他,看了名單,上面也沒有他。
她不相信地上了台,一戰到底,他還是沒有出現。
她的首冠。
别人為她慶祝時她卻悶悶不樂,等大家都走了,她依然賴在席中,好像隻要等下去就能等到似的。
等不到的。
因為那期間恰好遇到昊萊宗内生變故,橙繼承掌位,再也不會去參加比武了。
他成天除了管理宗門就是修煉,怎會知道有個女孩因為他的一個舉動和一句話,看了他五年的比武,又為了他上台。
橙淺舟在孤零零坐在席中發呆的女孩跟前蹲下來,女孩相較“五年前”褪去些稚嫩,漸漸展現出後來的牧輕綿一樣的成熟穩重的氣色。
橙淺舟擡起手去碰女孩的臉,碰不到,隻擱在虛影旁邊,看着好像真的碰到了她。
他說:“我忘了,我把你忘了……”
之後輕綿聽說了昊萊宗的事,為他的不幸感到難過的同時也怪老天不給緣分。
她又參加一年比武,依舊沒見着他,便再不比了。
-
場景轉到很多年以後,這時弟弟已繼位,牧輕綿便是後來的牧輕綿。
一次她在空中禦劍時,不慎腰間掉落一樣東西,落到下方的林子中。她找了很久沒有找到,但遇到了一個正在爬山崖采草藥的凡人小女孩。
女孩差點滑落,被她救下,她還為女孩采下一枚救其卧病在床的母親性命的靈果。
分别後牧輕綿對着林子上方的藍天仰望許久。
“是你麼?”
她找到了理由似的放棄了尋找那掉落的東西。
止淵:“讓我們看看是什麼。”
撥開枝葉繁茂的林子,在偏僻的一處草叢裡,那躺着一柄被養護得嶄新如初的短劍。
……
而天公不作美。
帶着奇妙的心情,歸程途中牧輕綿又遇到那個采藥的小女孩,而此時的小女孩抱着那枚靈果癱坐在地,背筐和草藥散落在旁,一個男人拿着劍指着她。
牧輕綿沖上去時已經來不及,小女孩被刺穿心髒,原因是男人想搶她的靈果而她死活不肯。
男人見勢不妙,百般訴苦求饒,聲稱他拿那枚靈果也是為了救人。
救誰,牧輕綿不知道,救的橙淺舟。
牧輕綿廢對方修為以示懲戒。廢去修為對修者來說與死無異,她也是第一次狠下心廢人修為。
牧輕綿托起小女孩,小女孩還留有一口氣。
男人逃走前賭上一把快速奪走地上的靈果桃之夭夭,沒了功力跑不快,牧輕綿卻顧不上追。
她心痛又自責地向小女孩道歉,懷裡的女孩卻說:“姐姐,你好善良,我不怪你。”
“……你母親在哪,我替你救她。”
為此她飛遍整座懸崖找到另一枚靈果。
那片地方,之後她就算經過,也遠遠地繞着走……
兩年後聽聞昊萊宗又生變故,橙掌座遇害不知所蹤,她終還是控制不住離山。
結果一心為人而去,一身傷回來,再傷上加傷,抱恨而終。
如今時隔百年,橙淺舟目睹了才知道,那天她悶着聲走出山洞後,躲在外面哭得多傷心……
之後的事情橙淺舟都了解過了,于是止淵帶他回到他們跟随已化身成妖的牧輕綿之時。
真相有時候能讓人措手不及,但實不該被埋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