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申——”
薄海飄的傳音響在他耳際,攀申視線要穿過衆多撲上來的人才能看到人群後面的薄海飄。居然縮到後面去了,沒關系,攀申想,等老子解決完這些就去會會這家夥。
薄海飄繼續傳音:“是丘漠讓你來的?你之前解散妖族,也是因為他吧?”
攀申一邊應敵,一邊想了下薄海飄的話,鄙視那話中的深意,冷哼一聲,“薄海飄,你心裡裝的,也就隻有這些東西。要我說,你和他差遠了。”
薄海飄不放棄,“你是說,自己是心甘情願來毀天庭替他出氣的?他人呢?你若被天族抓起來,他會救你麼?”
“抓老子,你們不夠格。”攀申罵道,“他若來這,我都替他嫌髒。”
薄海飄擡聲:“你若替他着想就不該毀天庭,這是他一生的心血!”
“毀他心血的,不是你們麼?”
“……你就這麼信他?”
“關你屁事。”
“你就不怕他利用你!”
一股洪荒之力自攀申周身爆發,巨大而強悍,将周圍的人通通轟開,生生騰出一塊空地,他站在其中,仿佛他才是腳下這整座建築的領主。
他殺氣騰騰地盯着薄海飄,嘴角傾斜出一道戲谑的弧度。
“那又如何。”
薄海飄對着那張如若癫狂的臉,心道不妙,便見下一刻,自攀申腳下開出一道亦虛亦實的幻影。幻影渾身邪氣缭繞,形若猛獸,兇煞無比,身形碩大,似乎一腳就能踩碎一座仙府。
“野獸”在拔地而起的同時仰天呼嘯,洪亮的鳴聲振聾發聩,旁邊的天族人不禁以手覆耳,感覺要被震暈一般。待鳴聲響過,擡頭看清那兇煞的巨獸,又吓得連連後退。
攀申人身不及那獸龐大,但散發的氣勢和那獸一樣吓人。
縱使天族見多識廣,但那般恐怖如斯的巨獸根本不是他們能見過的。更詭異的是,那玩意兒,就是從攀申身上開出來的。
騰空的各個天神面露驚詫,有仙尊驚道:“那是……元神?!”
話說攀申一朝為王,衆妖臣服,便僅僅是因為當衆開出了元神。開個元神能吓人,天族如今信了。
“這是什麼妖?”
“他究竟是什麼東西?!”
從地上可見那座天空之城上面立起一隻巨獸,随後天宮便籠罩在一團邪煞的黑氣當中。
攀申殺紅了眼,打神棍上早已沾滿鮮血與沙塵,天族人死了一大片,天宮的建築已殘破不堪,從遠處看天宮整體的裂紋越來越多,好似随時能在天上碎開。
不久前還金碧輝煌的宮殿此間已變得一片狼藉,薄海飄呆立在原地,思緒有些混亂,不敢相信這是現實。
一隻妖,要毀了他的天庭?
想起當年逼死落昔前,那倔強女子對他說過的一句話:不是你的,終究不會是你的……
難道真應了那句話麼?
他努力了那麼久,到頭來落得狼狽而可笑的下場?
就在天族将近絕望之際,他們有人竟發現,這個不可一世的妖王,揮出的力量……正在逐步減弱?
沒錯,攀申自己也發覺了。這趟對他來說就是往狠裡撒個潑,鬧爽快了就跑路,誰知竟會發生他意想不到的意外。
他在打鬥途中,不知為何,身體突感不适,頭昏目眩,胸悶氣虛,每用勁揮出一棍都感覺天旋地轉,四肢發麻發軟好像不是自己的,耳邊的聲音也是嗡嗡的,聽不清,看不清,亦站不穩了。并且如影随形的元神也慢慢淡下去。
“怎麼回事……”
揮着揮着,身體疼得難受,隻好停下來,跟醉了似的,走路搖搖晃晃。他捂着頭,用打神棍支撐,視野中天旋地轉未停止,四周模糊的搖晃的人影躍躍欲試,他一棒揮出趕走,不久後又靠上來。
“他怎麼了?”
“他好像不行了,好機會,快上!”
“拿下他!!”
得令後殘餘的天兵天将立馬撲上去,攀申依然抵抗,但明顯比剛才弱多了,于是衆人都大着膽子沖。
“娘的,難不成要栽在這裡……不行,我還要下去……”
攀申不顧身體不适,硬是繼續揮動打神棍應敵。
“來呀,你們這幫虛僞的神!”
……
攀申不知道,因為他乃遠古惡獸出身,在遠古待久了早與那時期的天地靈息融合,他本是過去的人,隻因被封印而跨了時代,然古今環境不同,兩兩迥異而相斥。
簡而言之,便是逆了天道。
那封他千年的陣印廢舊自解後他不能及早恢複原身、以及在做妖王時天族暗自對他下的毒藥效出奇之強,便都有這方面原因。
而在天宮此遭,因為大開元神,并長時間劇烈地燃燒内力,導緻他被靈息反噬,身軀與元神皆受重創。
如此,又在天族圍攻下,這個潑,得用命撒了。
這下真玩大了。
當他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時,已回天乏術。
靈息反噬令他戾氣叢生,而這戾氣灼的是他的元神。最後一擊砸到地上,打神棍經無數次重擊以及戾氣的侵蝕,竟在這一擊下破碎成塊——妖王那件厲害的武器,被他打碎了!!
攀申腳下時而輕若棉花,時而重若千鈞,他搖晃幾下站定,沉重的眩暈感使得他渾身發脹,劇痛出自體内深處,體内元神仿佛要沖破身體然後爆裂。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