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這時候得罪秦越,隻能忍下難堪,小聲地叫了出來。
秦越嗤笑了一聲:“抱歉,我聽不清。”
李博氣急敗壞:“你!”
秦越揚了揚手上的兇器,眸色一沉,在李博臉上劃出一個血印子。
對方立刻就崩潰了,汪汪一通亂吠後,想死地看着秦越:“可以了吧!”
秦越神情嘲弄,松開了鉗制。
他冷眼看着對方癱倒在地上,輕描淡寫地說:“原來狗是這麼叫的。”
門外傳來雜亂的聲音,包廂門被推開又合上。
“李少,您怎麼了!”
李博的那群不着調的朋友,還是幫忙喊了守在外面的保镖。
幾個壯漢沖了進來,李博連滾帶爬地從地上起來,躲在保镖身後,叫嚣着:“給我打死他!别手下留情。敢羞辱老子,我告訴你,這事沒完了!”
他不把秦越揍得媽都不認得,他就不姓李!
保镖們看了一眼貌似毫發無損的少爺,不曉得為什麼他發那麼大的火。但給錢的甲方發出指令了,他們也隻得掏出家夥什,把人給圍起來。
李博高興還沒兩秒鐘,包廂的門再一次被人從外面暴力踹開了。
在推開這扇門的前,賀煜臣心裡一直很亂。
暮色。
賀煜臣也聽過,一個很出名的聲色場所。
這就是秦越說的,他該回到的地方嗎?
推門到進去的短暫時間,在賀煜臣的意識裡拉得很長很長,他的腦子全是吳澤曾經給他看的照片。
他擔心自己會看到,最不想看的一幕。
會不會打開門後,自己會看見那張臉變得谄媚,那個人會溫順地躺在其他人懷裡,任人索取。
賀煜臣眉骨下壓,陰暗的情緒開始滋生。
沒關系,他不在意。
自己會讓其他人再也不能碰他。
一打開包廂的門,辛澀的酒味就迎面撲來。
賀煜臣不動聲色地朝包廂裡看了一圈,待他找到心裡想的那個人,心跳猛地亂了。
秦越半張臉隐藏在黑暗中,脊背依舊很直。淩亂的額發遮住眼尾,唯一在亮處的眼瞳裡,帶着毛骨悚然的殺意。
他像是一頭漂亮嗜血的兇獸。
肌肉緊繃,蓄勢待發。
秦越隻是瞥了一眼賀煜臣,就無動于衷地移開了視線,仿佛他根本不認識這個人。
李博剛被秦越弄得怒火中燒,好不容易忍辱負重,等到自己的保镖進來。現在他就要找回場子了,又有人跑進來打斷他。
“誰啊?”李博恨恨地推了一把闖入的黑衣人。
沒推動。
來暮色的基本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互相也都會給個面子。眼下他這邊明顯在收拾人,怎麼還有人不知趣地闖進來了。
李博氣得破口大罵,“媽的,到底是哪個!這麼沒眼力見?”
黑衣人站得不動如山,聽到身後人的指示後,才畢恭畢敬地往旁邊退了一步。
李博正在氣頭上,兩眼漲紅,一時間也沒認出來穿着便裝的賀煜臣,他怒氣沖沖地說:“滾啊,沒看見我在教訓人?!”
賀煜臣一雙桃花眼冰冷陰沉,仿佛隔絕了周遭的一片迷亂荒淫。
他甚至懶得給李博一個眼神,又把目光移向秦越,陰冷的情緒悄然軟化下來,但依舊語氣森然:“你想教訓誰?”
“我說這事跟你有什麼關系?”李博這會恨不得連來的人一起揍,有保镖在這,他膽子也肥了,直接抄起衣袖,奔向賀煜臣,“你是什麼東西?大好人,還是聖母轉世,管那麼寬!”
跟在賀煜臣旁邊,但一直沒吱聲的馬助理:“……”
頭皮發麻了呀。
他老闆本來就心情不好,臉黑的跟鍋底似的,又舍不得找某人出氣,你現在不是順杆子來找打嗎!
馬助理看着跑着來作死的人,為了防止大晚上還要收拾更多的爛攤子,他迫不得已,裝模作樣地咳了一嗓子,還生怕李博聽不見,又高聲說道:“李經理!公衆場合,注意措辭!”
被當衆喊出職位的李博,頓時一個機靈。
他停下動作,看向發聲的人,半晌才驚詫地喊道:“馬助理?你怎麼……”在這。
李博聲音越來越小,心跳聲卻越來越大。
馬柳是賀煜臣的特助,他如果在這的話,那就證明——
李博血液發冷,遍體生寒,一瞬間就清醒了。他不敢确認,但又必須要确認那個人是誰。
待到李博手腳發麻地看清那個人時,全身細胞都在尖叫着完蛋了。
李博強撐着站穩了,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賀、賀總,您怎麼來這裡了?”
賀煜臣終于肯施舍一個眼神給他,“因為我是好人,管得比較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