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Omega有關?
薛熙澤在想開學典禮上看見的那抹熟悉的人影。
安塞伊·麥格,尹妍喬明面上關系最好的閨蜜,在玫瑰學院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二人甚至有學院并蒂花的戲稱。
如果是她的話……薛熙澤抿唇,黑瞳閃過一絲波瀾:她應該知道喬喬的情況。
開學第一天一般情況下都沒什麼正經課業,唯一要做的就是自我介紹。可惜在天賦和血統決定上限的戰鬥系,盡管有所謂篩選實力看似公平的分班實測,但進到S班的也大多都是一年級就一個班的熟面孔,而目前為止最生的那張臉,又恰好在分班實測時大放異彩,讓人不印象深刻也難。
講台上的老師無奈地擺擺手,隻能放棄讓台下的學生自我介紹的環節,主動攬過攤子:“我是大家今年的班導陳三會,陳舊的陳數字的三啥都不會的會——至于還是不知道是哪幾個字的……老師很擔憂你們的文化水平,不過别擔心,五校教學員名單會給你們答案。最後,我辦公室就在你們隔壁,有什麼課業上的問題可以随時過來。注意,是課業上的問題。就這樣,廢話不多說,解散!”
說完,陳三會率先從門裡躍出,也不管背後逐漸擴大的竊竊私語。
——“陳三會,是我想的那個嗎……”
“不是,他怎麼會跑到這裡來教書,難道傳言是真的?”
這邊自稱五校八卦小王子的祁向陽也在和邊野幾人科普:“那個陳三會啊,剛從亞茲拉爾星系的戰場上下來。前段時間那邊不是有兩星的餘孽反撲嗎,他就是被派到那邊去的。據說是在那邊戰場受了重傷,現在被安排成我們的班導,那這個重傷大概率是真的。挺可惜的,聽說軍部很看好他。”
“何止啊!”不知何時出現的卷毛少年聞言也湊過來。他伸手扶了扶酒瓶底厚的眼鏡,鏡片被窗外透進來的陽光一照,閃過幾道高深莫測的亮光——赫然是開學日在最近點圍觀蓋爾斯找茬的吃瓜群衆蘇澤。
“你們不知道吧。蘇湛——哦,就是第四軍團的團長,之前想把他再往上提一提,故意派他去特米納索那邊,誰知道那邊的駐守部隊謊報軍情,實際情況和彙報情況完全不一樣。蘇湛自己都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給消息讓陳三會回來就更遲了。”說到這裡,他攤了攤手,補充,“那個陳三會也是個狠人,不知道從哪兒搞了個早就被軍方明面上禁止的狂化劑,精神體一通發瘋,這才有命回來。”
祁向陽眨眨眼,假模假樣地附和:“原來如此,多謝科普,不過——哥們兒,你哪位啊,我怎麼感覺沒見過你。”
蘇澤臉上幸災樂禍的表情一僵,手指直接焊死在眼鏡框上。
薛熙澤轉頭,從記憶的犄角旮旯裡扒拉出一個喜歡用這個腔調傳播八卦的人物:“蘇澤?”
蘇澤尴尬地輕輕嗯了一聲。
祁向陽揚眉:“你是中什麼遠古毒株了?戴這麼個母星曆的老古董在臉上。”
蘇澤怒道:“你懂什麼,我這是……”
舒道涼不鹹不淡地瞄他一眼。
滿臉義正言辭要和祁向陽理論到底的蘇澤登時像個被掐住脖頸的鴨子,半晌才小小聲抱怨:“兇什麼兇,背後有人了不起啊。”
祁向陽冷笑:“你也可以把蘇湛喊來。”
蘇澤:“……!”
“不過在那之前,你最好看看自己坐在什麼地方——蘇、學、長。”
蘇澤氣得紅了眼,好賴想起剛才舒道涼看過來的眼神,才努力憋了氣,轟然起身:“行!我走!”
說完就昂首挺胸,像個鬥勝了的公雞似的雄赳赳氣昂昂邁着大步走了。
如果忽略掉過分挺直的背脊透露出的不明顯的倉皇意味的話。
随着蘇澤轉身離開,教室裡也空了七七八八。
窗外的日光肆意流淌進來,給一列列齊整的桌椅淋上幾圈柔和的水浪。
“阿白,我接下來有點事,你可以在這裡等我一下嗎。”薛熙澤說。
邊野聞言嗯了一聲,并不多問。
旁邊毫無自己狗拿耗子意識的祁向陽張口就來:“你去幹嘛?還不趕緊趁這最後的美好時光休息一波。”
薛熙澤乜他一眼,惡聲惡氣地說:“你是狗嗎,我和你交代了?”
祁向陽皺眉,剛要拉自家金絲熊的衣角來一段姐姐你看他,就忽然福至心靈,醍醐灌頂般反應過來什麼:“你……”他到底還是沒當場說出來,隻拽了薛熙澤袖口道,“我和你一起去。”
舒道涼扒到他背上,以實際行動表明她也要一起去。
薛熙澤:“……”
最後還是薛熙澤一個人去了玫瑰學院。
作為Omega專屬學院,玫瑰學院從外觀上看就和其他學院風格迥異。整個建築群以金白色為主,聖潔的尖頂高聳入雲,華麗的彩繪玻璃窗在日光下熠熠生輝。被刻意漆成玫瑰色的牆面上盤繞着根根翠綠色藤蔓,蜿蜒崎岖,勾勒出古老而绮麗的詩句。
——“往日的天使吹響悠揚的号角,
你是戰士的慰勞者,勝利留下的甜美歌謠。
天星的光芒在你玫瑰色的指尖閃耀,
純潔而又纖巧的帝國瑰寶。
你是照亮萬千城堡的燈塔,無數超越者的靈魂聽你宣召。
新生的軀殼由此孕育,偉業發源于微小。”
薛熙澤在一片浸透着歡聲笑語的紅色海洋裡看見了安塞伊·麥格。
淡金色的卷發蜷曲出曼妙的弧度,映襯着劉海下那雙紫羅蘭色的眼眸,她整個人精緻得就像櫥窗裡的昂貴洋娃娃。
以前總是帶着微笑的嘴角耷拉下來,安塞伊·麥格在一往無前的波濤中站定:“薛熙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