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雄?”我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他的用意。
青葉城西在這方面管理的比較松,校外人員經過登記就能夠進來,而登記一般都是在一張紙上。一般來說工作日來訪問的人都不會特别多,隻要飛雄來了,登記的時候大可以順便看一下上面幾個名字,門衛不注意的時候還能趁機拍下來。
如果是那些人的話,就算飛雄不認識,他們的名字我可是記得牢牢的,再過十年也不會忘。
但是如果不是那些人的話,究竟誰天天閑着沒事給我找不痛快啊?
我越想越郁悶,雖然來了青城之後我是很開心啦。不過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在做了男子排球部的經理之後認識了一群友好可愛的同伴,締結了很棒的友誼。教練們也會很關照我,偶爾我們還能在一起聊聊天。學校的老師什麼的都很好,我挑不出什麼毛病來。班裡的同學也挺和善的,不如說因為我不大主動和别人說話,所以和同學之間的交談都帶着淡淡的疏離感,除了先前和栗園冬木國見顯得親近一些。
下課的時候除了學習睡覺外我就在看漫畫書了啊,到底有惹到誰啊!
不幸中的幸運,被送情書的對象是國見,他在我們班算得上是最了解我的人。
國見英雙手插兜走在了我前面,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快要上課了,回去吧。”國見英淡淡道,“暫時把稱呼改一下,叫我「akira」吧。”
akira什麼的……
這不是他的名字嗎!
“不要學及川前輩叫「小國見」。”
24.
在老師踩着鈴聲進來的最後一秒鐘信息發送成功,不知道影山飛雄會不會在部活結束之前看到消息。如果沒有看到的話那就很糟糕了,這個人一定會練習到很晚才回家的,那樣就進不來學校了。
國見整個人在我眼裡的形象仿佛還源源不斷地朝外發散着黑氣,莫名其妙被人塞了情書甚至還是被我牽連的,他一直都很讨厭麻煩事,我欲哭無淚,不知道該怎麼賠償他才好。
不過看國見剛剛有條不紊的樣子,恐怕已經在心裡列好了學校内做出這種事的人員名單。
扪心自問,我平時該上課的時候就好好聽課,下課也是基本都在自己做自己的事情,不涉及跟别的同學的感情糾紛,也從來不去好奇打聽那些事,偶爾有女生問我能不能幫我給及川徹或者矢巾秀遞情書,我也會用自己最溫和的語氣告訴她們“比起讓我轉交,自己送上去的心意最珍貴”。這倒不是什麼托詞,而是我真的是這麼覺得的。
上初中的時候還有高年級的學姐托我給宮侑遞情書,我當時被哄得一愣一愣的,薄薄的信封就被塞進了我手裡。學姐轉身就跑了,我一不知道她是哪個班的,二又不能自己拆開那封信,于是隻好在回家的路上給了宮侑。
依稀記得記憶裡的他氣得不輕,憤憤然扭頭看向我又被突然站在我倆中間的宮治打了個措不及防。
治的眼睛顔色比侑要濃重一些,看着我眼神格外認真。那時候我們分明都還是初中的小孩,他倆隻比我大一歲而已,我卻憑白從這樣的眼神中察覺到了一些與平日裡不同的地方。
我之前說過的「兄長力」,大概就是在這種地方體現的。
夏夜蟬鳴聒噪,我們走在那條長長的回家路上,這一天他們兩個為了準備比賽練習到很晚,路邊有的人家已經關上了燈。我們回家這一路有一小段路程沒有路燈,小的時候我會揪住他們兩個随便一個誰的袖子走,手都在輕微顫抖。長大了一些之後不像以前那麼害怕了,反而是突然裝上的路燈讓我有種陌生感,從來都不敢一個人走在這段路上。
我們從小喜歡吃的專賣大福的店已經關門了,條幅突兀地豎在那裡,地上有野貓飛過,隻被人捕捉到一點殘影。
宮治垂眸看着我,話語裡帶着平時和侑相處時不大一樣的冷靜:“小海,你記住。這種需要托别人轉交的心意,是連自己都不敢多肯定幾次的。往後如果還有人要來送,就讓她們自己來好了。”
溫暖的手掌落在我頭上,語氣溫柔的不像他會說出來的話。
“同樣的,如果決定了要喜歡一個人,你就自己去告訴那個人。”